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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世民,请陛下称太子- 第425章: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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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二十年,十月初七。

  东宫。

  再次回到这里的李承乾也避免不了有几分唏嘘。

  当初离开的时候,是贞观十七年七月初一,李承乾出发前往高丽。

  那时候有些狼狈,算是几乎半逃离的情况。

  因为担心被困在长安城,连夜逃出长安,强行在宵禁下开城门。

  而后编造了梦境示警忽悠李世民。

  李世民还搞出了个祭祀大典,差一点就要打起来跑路了。

  历经三年有余,李承乾终于是再次回到了东宫。

  “殿下。”

  太子妃苏玉儿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欢喜,毕竟自从嫁给太子后,她就一直生活在东宫。

  从逃离洛阳,再回长安也是住在大明宫。

  再怎么也没有东宫这里舒坦。

  更多的意义在于,太子赢了。

  从今往后都不用再担心受怕。

  “父王。”

  小李厥也已经有八岁了,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皇家早熟,现在的他也算是明白了些许道理,不再是先前的顽皮摸样。

  “先去收拾一番吧,我这里还有些事务处理。”

  李承乾简单的交代了一番。

  苏玉儿带着小李厥离去。

  小李厥有些不乐意,远远传来嘀咕声:“就不能让我玩两天吗。”

  显然作为皇家子弟,功课还是很重的。

  看着小李厥离开的背影,李承乾眼神多了几分闪烁。

  从法理上来说,李象是他长子,已经是李世民册封的皇长孙。

  但就出身而言,比之李厥无疑差了几分。

  较真而言,李厥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出,还有着苏玉儿这个未来的亲生皇后。

  往后的苏家作为皇亲国戚,肯定会得到李承乾的扶持。

  现在苏家没什么想法,可以后呢。

  人的野心总是一步步上来的。

  饥饿的人只想吃口饱饭,吃饱的人要吃肉。

  这无法避免。

  “好在我还年轻。”

  李承乾多了几分庆幸,他的身体状况决定了一切,李象是儿子,但也比他就小个十几岁。

  可能,李厥也会被他熬死。

  所以大唐的第四代君王,基本上不可能从李象跟李厥产出,而是从李承乾的孙辈选出。

  只是这又回到了原点,皇帝跟太子的矛盾。

  登上皇帝位后,李承乾也需要跟李世民,或者说曾经的李渊那样,进行平衡。

  只是可惜了李象,大概是要当一辈子的太子了。

  今日休沐。

  毕竟昨夜大战刚过。

  定下了明日的大朝会。

  东宫跟太极宫的院墙被紧急拆除。

  虽然李承乾手里的霹雳火用完了,但朝廷火药司还有不少劣质品。

  用来炸毁院墙还是可以的,几声爆炸之后,两侧的院墙轰然倒塌。

  太极殿。

  “是什么声音。”

  李世民眼神中略带诧异。

  他现在被软禁,很多消息已经不会汇报了。

  张阿难自然也不知晓,但为陛下解惑是他的职责。

  “臣去打听一番。”

  张阿难外出找李安俨了解情况。

  说起来两人也算是比较熟悉,当初李安俨就是宿卫统领,跟他一起共事。

  现在还是这样。

  李安俨态度还是很正确的,不管是现在的陛下还是未来的太上皇,那都是太子生父,不是他可以随便冒犯的。

  炸院墙这样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隐秘,自然是对张阿难如实相告。

  回来的张阿难禀告:“陛下,太子下令,调火药司霹雳火,炸毁了太极宫跟东宫的院墙。”

  李世民听完,有些恍然。

  “太子做得对,也许本不应该有这院墙。”

  李世民想起自己这些年,对太子的忽视,一年到头也去不了东宫几次,这里面何尝不是有院墙的阻扰。

  无形中就让父子之间多了间隔。

  现在一炸,反而是通透了。

  张阿难没有多言,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太极宫。

  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是犯了忌讳。

  想了想,张阿难道:“太子心中还是有陛下的。”

  李世民微微颔首。

  说起来,李承乾没有他当年做得过分,当初李渊可是被严加看管,直接软禁。

  但是太子对他,除了把亲卫换了人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动静。

  李世民试探着走出太极殿也好,去三泓水池找妃子玩乐也好,太子那边都没有任何的阻拦,整个太极宫通行无阻。

  包括饮食等各方面,也都是按照先前的标准,没有任何减少。

  太子安排的禁卫,也是恭恭敬敬,未有丝毫逾越。

  恍惚中,李世民发现自己的生活,好像没有半分的改变,还跟从前一样。

  服侍他的宦官跟宫女也还是原班人马。

  说起来,太子的做法,可比他当年好多了。

  至少没有让他感觉到半分的不舒服。

  “陛下,太子内侍文忠求见。”

  门外的小宦官过来禀告。

  李世民点点头:“宣。”

  得到允许的文忠,进来后便是磕首:“拜见陛下。”

  “平身。”

  文忠恭敬起身,作揖道:“明日举办大朝,还请陛下册封太子。”

  李世民对此没有意见,无非是册封天下兵马大元帅,让太子节制天下兵马之事。

  便让张阿难去草拟诏敕,而后盖上传国玉玺的印章。

  只是恭敬接过诏敕的文忠,却没有退下。

  “还有何事?”

  李世民微微皱眉问道。

  文忠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微微颤抖,躬身的幅度又低了几分,声音压得更轻:“陛下,臣……臣斗胆再多说一句。明日大朝会,乃是定国安邦的盛典,关乎天下安稳,届时需用传国玉玺之处定然繁多。”

  “太子殿下想着,陛下近来为国事操劳,龙体要紧,玉玺这般重物,日夜妥善保管着也是桩费心的事。”

  “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如今担任监国之责,理应为陛下分忧。”

  “若是陛下信得过,不如暂且将玉玺交由东宫妥为保管,大朝会前后凡有需用印之处,太子殿下自会亲自捧至御前,请陛下过目后再用。”

  “如此一来,陛下既能少些烦忧,安心休养,诸事也能更便捷些。”

  “太子殿下绝非有半分逾越之心,实乃念及陛下康健,又恐朝会诸事繁杂有所耽搁,才让臣……让臣斗胆来问问陛下的意思。”

  说完这番话,文忠几乎把头埋进了胸口,大气也不敢喘,只等着李世民的裁决。

  李世民久久没有说话,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枯坐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青铜镇纸,目光落在空处,像是穿透了眼前的梁柱,看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在太原起事的青年,看到了玄武门前的血色,看到了这些年朝堂上的风雨。

  良久,他才缓缓吁出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又异常清晰:“朕当真是老了。”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文忠心头猛地一跳,头埋得更低。

  “玉儿刚嫁进东宫时,还怯生生的,如今都能替太子打理内院了。阿厥也八岁了,再过几年,该加冠了。”

  李世民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文忠说:“这天下,朕守了二十年,也该让太子多担些担子了。”

  他抬眼看向文忠,眼神里没有怒意,反倒有几分释然:“你说的是,朕近来确实精神不济,夜里总难安睡。玉玺放在身边,倒真成了桩心事,怕磕了碰了,又怕用的时候找不到妥当人伺候。”

  说着,他朝张阿难摆了摆手:“去,把那方印取来。”

  张阿难微微低头,随即躬身应诺,转身往内殿走去。

  李世民的目光重新落回文忠身上,语气放缓了些:“太子有心了。他知道朕最在意什么。这玉玺不是块石头,是江山的分量。他要拿去,便拿去。只是告诉太子,”

  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捧着它的时候,要记得脚下的土地,记得百官的眼睛,记得黎民的肚子。”

  文忠浑身一震,连忙叩首:“臣记下了!定当原原本本转告太子殿下!”

  张阿难捧着锦盒出来,里面正是那方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

  玉质温润,却透着沉甸甸的寒意。

  李世民看着锦盒,又看了看文忠:“拿去吧。告诉太子,明日大朝会,朕身体不适,就不过去了。”

  文忠双手接过锦盒,入手冰凉,却仿佛有千斤重。

  他再叩首时,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臣谢陛下隆恩!太子殿下定会不负陛下所托!”

  李世民挥了挥手,没再说话,只是重新垂下眼帘,望着案上的奏章,背影在烛火下显得有些萧索。

  文忠捧着锦盒,一步步退出去,直到走出太极殿,才发现后背的官服已被冷汗浸透。

  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如同隔绝了两个时代。

  东宫。

  李承乾看着文忠双手奉上的传国玉玺,眼神中不由闪过几丝火热。

  后世也好,现世也罢,没有人可以拒绝‘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诱惑。

  指尖触到玉玺的刹那,李承乾只觉一股冰凉顺着指腹漫上来,像是攥住了一块浸在寒潭里的暖玉。

  冷的是玉石本性,暖的却是那八个篆字里透出的千钧力道。

  他将玉玺捧至眼前,光线透过窗棂落在玉面上,映出细密的纹路。

  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是秦相李斯所书,笔锋如刀削斧凿,笔画间仿佛还能看见当年始皇帝扫六合、定天下的意气。

  边角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他指尖轻轻抚过,那是王莽篡汉时,孝元太后掷玺所致,裂痕里像是藏着两汉更迭的血雨腥风。

  “果然是个好东西。”

  李承乾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喟叹。

  这方玉玺流转千年,从秦到汉,从魏到晋,多少帝王为它争得头破血流,多少王朝因它兴废更迭。

  如今它安安稳稳卧在自己掌心,玉质温润得像是被无数帝王的体温焐透了,却依然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翻转玉玺,底面的印文清晰可见。这印记盖下去,便是圣旨,是国法,是天下人必须俯首的号令。

  昨日玄武门的硝烟味仿佛还在鼻尖萦绕,此刻却被玉玺上淡淡的松烟墨香取代。

  那是无数年里,它与诏书、敕令相伴的味道。

  “受命于天……”李承乾用指腹描摹着那四个字。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玉玺轻轻放在案上。

  玉与木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却像是敲在整个大唐的脉搏上。

  “文忠。”

  “臣在。”

  “取锦盒来,好生收着。”

  李承乾的目光从玉玺上移开,眼底的火热已化作深不见底的平静。

  “传教令于工部,明日大朝会,殿前需铺三层红毡。”

  他要让天下人都看清,这方玉玺,如今换了只手来托。

  而这双手,既接得住天命,也握得住民心。

  “是,殿下。”

  李承乾没有急着要去登基,当年李世民都当了三个月的太子。

  虽是赢了玄武门,但龙椅还没彻底坐稳。

  眼下要等着十万辽东兵过来,然后对军队改革换代,最后才是新政的颁布。

  等把这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位置坐实了,才去考虑登基的事情。

  不过这也需要李世民的深度配合。

  李承乾将玉玺推入锦盒的动作顿了顿,目光透过窗纸望向太极宫的方向,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吩咐工部时沉了几分:“文忠,你随我多年,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话不能传。”

  文忠心头一凛,躬身应道:“臣省得。”

  李承乾指尖在锦盒边缘轻轻叩着:“太极宫那边,每日的膳食按从前的例份送,御膳房的厨子若是敢偷工减料,你知道该怎么处置。”

  “还有那些伺候的宦官宫女,谁要是敢在言语上怠慢了,或是私下嚼舌根,不必回禀我,直接杖毙。””

  顿了顿,话锋一转:“但也记着,不该有的规矩别乱加。陛下想去三泓水池赏鱼,就让他去。想召哪个嫔妃伴驾,就让人过去伺候。若是有谁想要面见,也是由父皇做主,从前能做的事,如今一样都不能少。”

  文忠有些困惑,抬头偷瞄了一眼,又慌忙低下头:“殿下,这……既要宽纵,又要管束,臣怕……”

  “怕什么?”李承乾冷笑一声:“宽纵的是体面,管束的是人心。你以为父皇这些年坐在龙椅上,真看不懂底下人的心思?”

  “他现在要的不是实权,是身为皇帝的尊荣。你让他吃好睡好,没人敢在他面前摆脸色,他便不会觉得委屈。”

  说到这里,他语气陡然加重:“但你给我盯紧了!太极宫所有进出的人,哪怕是送柴薪的小吏,都得记在名册上。谁跟父皇说过什么话,父皇看过哪些文书,夜里歇在哪个宫殿,每晚亥时前,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文忠浑身一震,终于明白过来:“臣明白了!既要让陛下舒心,也要让陛下.离不开东宫的眼目。”

  “是这个道理。”李承乾颔首:“他是我父皇,不是阶下囚。但这天下,如今由我做主。别让他受委屈,是尽孝道,别让他身边藏着不该有的心思,是保江山。这两者,你得给我拿捏好分寸。”

  文忠深深叩首:“臣谨遵殿下吩咐。”

  李承乾挥了挥手,看着文忠退出去的背影,目光重新落回锦盒上。

  盒盖缝隙里透出的玉光,像极了太极宫那道刚被拆毁的院墙影子,看得见,摸得着,却再也隔不断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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