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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七十三 东方镇守使

大夏镇夜司 庞飞烟 19232 2025-07-15 08:45

  

  “他……他……”

  湖昌小队副队长蒯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身形也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其他的队员们也惊呆了,他们都能明白副队的心情,若是自己敢对一尊合境强者动手,未必能有蒯副队这么淡定。

  堪比合境的玄境高手,那在大夏镇夜司内,就是如同八方镇守使一般的存在,岂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想到这里,众人看蒯良的眼神又有些古怪。

  心想蒯副队,或许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敢以半步融境的修为,对一尊合境高手出手的勇士吧?

  虽说是不知者无畏,但蒯副队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也是一件奇事。

  不知为何,在听卫疆说过秦阳的真正修为之后,众人对秦阳的厌恶,竟然都在不知不觉之间消减了许多。

  这或许就是一尊强者该有的威严了。

  若是对方只是跟自己相差不多的修为,又或者说高上一些的融境,或许众人还会继续忿怒,口不服心也不服。

  可是当一个人的修为远超自己,甚至自己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的时候,有些东西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人家堂堂合境高手,在你蒯良先动手的情况下,还能手下留情,甚至都没有怎么伤到你,你还想怎样?

  单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年轻人就不像是一个坏人。

  对方要真是用心险恶之辈,又岂会在你先动手的情况下手下留情?

  而且此人年纪轻轻就达到了玄境层次,未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处心积虑来诬蔑一个不相干的人呢?

  或许连卫疆都没有意识到的是,仅仅是暴露了秦阳的真正修为,就让湖昌小队队员们的心境,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

  这也能说明身为大夏镇夜司的一员,这些湖昌小队的队员们,也确实有属于自己的思考能力。

  先前他们只是被卫疆言语蛊惑,又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二人之间有什么私怨,自然要一致对外了。

  直到此时此刻,在知道秦阳如此恐怖的修为和天赋之后,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是悄然在他们心底深处滋生,或许到得什么时候就会生根发芽。

  这些年来,卫疆所做的那些事虽然隐秘,但也并非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比如说原本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突然在最后关头发生了意外,任谁都会有所怀疑吧?

  只是以前的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家队长,更不相信镇夜司小队的队长,会做出那些卑鄙无耻之事。

  不过此时此刻,众人的心境虽然有一些改变,他们肯定还是更多站在卫疆这一边,毕竟那是他们湖昌小队的队长。

  但因为秦阳超绝的实力,让得他们更想看看此事会如何发展。

  有些东西,终究还是需要证据的。

  “秦阳,想要诬蔑一个镇夜司小队的队长,单凭你空口白牙颠倒黑白可没用,你得拿出实质的证据来!”

  卫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让得所有人阴沉的目光,全都凝聚到了秦阳的身上。

  现在他们倒是不怀疑这位的身份和实力了,但诚如卫疆所言,哪怕你真是一尊镇夜司的八方镇守使,也得有理有据才行。

  现在卫疆唯一担心的就是对方用强。

  一尊堪比合境的玄境高手要是出手,单凭他这个身受重伤的融境中期变异者,可万万不是对方的对手。

  卫疆想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只要等自己身后的靠山赶到,而这秦阳又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一切就都有转圜的余地了。

  甚至还可以倒打一耙,说对方跟竹泉勾结,想要栽赃陷害湖昌小队。

  反正卫疆有绝对的信心,已经从这里逃出去的竹泉,一定不可能再被抓住。

  到时候没有这个关键的证人,一切都是空谈。

  想到这里,卫疆隐晦地看了地下室的入口一眼,心想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那章云真应该也再也开不了口了吧?

  “说得没错,凡事都得讲证据,你有证据吗?”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秦阳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从大门口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大踏步走进,而对于这道身影的形貌,湖昌小队所有人竟然都没有半点陌生。

  “是顾镇守使,他终于来了!”

  其中姜山直接欢呼了一声,而与此同时,卫疆心口的大石也终于落到了实处,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实在是重伤之下的卫疆,又只有融境中期的修为,在面对一尊合境高手的时候,无论他如何老谋深算,压力还是相当巨大的。

  但东方镇守使顾鹤,乃是一尊货真价实的合境大圆满变异强者,实力绝对远在那个秦阳之上,正是湖昌小队和他卫疆最大的靠山。

  卫疆相信有着这位坐镇,这个秦阳就算是再强势,也不可能再翻得起太大的浪来,自己可不是什么孤家寡人。

  “顾镇守使?顾鹤?”

  秦阳的目光也转到了来人的脸上,看得出这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比南方镇守使段承林还要年轻一些,天赋应该颇为不俗。

  以秦阳的精神念力,自然可以第一时间感应出这顾鹤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合境大圆满,实力不在段承林之下。

  如此年纪有这样的修为,此人的前途或许还要在段承林之上,突破到化境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镇夜司的八方镇守使,秦阳此前已经认识两位,分别是南方镇守使段承林,还有西南镇守使赵辰雷。

  其中段承林待秦阳为子侄,而那赵家老二赵辰雷,则是赵棠的亲二叔,严格说起来也算是秦阳的二叔。

  只不过赵棠和秦阳跟赵家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微妙。

  自赵家变故发生之后,他们就跟赵辰雷没有任何联系了。

  眼前的顾鹤,是秦阳见到的第三位镇夜司镇守使。

  只是此刻的秦阳,并不太清楚这位顾镇守使,到底知不知道卫疆暗中所做的那些龌龊之事?

  看卫疆的样子,在顾鹤一来就大大松了口气,难保此人不是他最大的靠山。

  而如果大夏镇夜司掌控一方的八方镇守使之一都烂了根子,那对于大夏镇夜司来说,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以秦阳如今的实力,真要拼尽全力的话,未必就会怕了一个合境大圆满的顾鹤。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跟这些镇夜司的高层撕破脸皮。

  所以他在心中期待这个顾鹤对卫疆所做的事毫不知情,这样或许能让他感到欣慰一些。

  “大胆秦阳,见到顾镇守使,还不磕头行礼?”

  卫疆陡然大喝一声,只是他没有意识到的是,他自己都没有磕头行礼,却用这个来指责秦阳。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大夏镇夜司的人,而是别有用心的冒充?”

  卫疆又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让得湖昌小队所有人若有所思的同时,也让顾鹤眼眸之中精光一闪,不断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打量来去。

  “行礼倒是没错,但我大夏镇夜司什么时候也有迂腐的下跪那一套了?”

  秦阳淡淡地瞥了卫疆一眼,然后看向顾鹤问道:“难道这是你们东方四省,或者说你顾镇守使独有的规矩?”

  秦阳这话可就有些诛心了,事实上大夏镇夜司确实没有下跪的规矩。

  哪怕是见到镇夜司的首尊叶天穹,秦阳也从来没有下过跪。

  由此可以见得,大夏镇夜司早就摈弃这些陈旧的迂腐规矩了。

  但保不齐在这东方四省,如同土皇帝一般的顾鹤,就暗中制定了这样的规矩。

  只要没人揭发,形成一种惯例,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之事。

  就好比古代的一些封疆大吏,由于天高皇帝远,他们就是一方霸主,制定一些独有的特殊规矩,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从某种角度来说,镇夜司的八方镇守使,每一个都掌控四省,权力极其之大,难保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滋生出一些封建心思。

  现在秦阳还有点看不透这个东方镇守使顾鹤,所以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往更坏的方向去想。

  “镇夜司没有这样的规矩,但弱者见到强者,下级见到上级,需要恭敬顺从,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我没说错吧?”

  顾鹤有些不满意秦阳的态度,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说出来的话,让得湖昌小队所有人都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封建余孽那一套,如今倒是没有多少人推崇了。

  或许古武界中还有一些思维固化的老顽固,但外间的现代社会却早已民智开化。

  可顾鹤所言,也是亘古不破的道理,一个下位者在见到上位者的时候,至少也要显得恭顺有加吧?

  “还有,你都未必是我大夏镇夜司的人,先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再说!”

  顾鹤就这么冷冷地盯着秦阳,似乎对方要是不能拿出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他就要直接将其赶出去一般。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秦阳的身上,事实上除了卫疆从竹泉那里得知一些信息之外,其他人确实不知道秦阳到底是不是镇夜司的人。

  哪怕是之前跟着卫疆去过董府的姜山,也只是听对方自己介绍是楚江小队的人,却从来没有拿出过什么有效的证件。

  “行吧!”

  对此秦阳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见得他话音落下之后,已是伸手在腰间一抹,一本黑色的证件便是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

  黑色证件的封皮上,只有一个大写字母“Z”,其上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息。

  大夏镇夜司的证件材料,可不是普通的材料,而是由特殊材质制成,像顾鹤这样的合境高手,自然能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伪造。

  “镇夜司楚江小队队员秦阳,见过顾镇守使!”

  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在顾鹤的面前晃了晃之后,秦阳没有失了礼数,而且再次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当然,秦阳依旧没有说出自己“金乌”这个代号,更没有将证件打开,因为那里面有属于他的详细信息。

  真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就是金乌,事情或许会更好办一些,但以后有些事却可能变得更加麻烦。

  而且在不确定这顾鹤的人品心性之前,秦阳还是要谨慎一点的。

  毕竟一尊合境大圆满的变异者,他不敢保证自己真能轻松战而胜之。

  对于秦阳没有打开证件让自己仔细查看,顾鹤心头有些不满。

  但他却是清楚地知道,大夏境内,并没有多少人敢冒充大夏镇夜司的成员。

  尤其是这种已经达到合境层次的强者,真要被镇夜司揭破冒充之罪,抓进禁虚院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而且对方现在对着自己微微躬身,给了他足够的尊重,顾鹤也不会再抓着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放了。

  “顾镇守使,既然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那咱们就来谈谈卫疆跟竹泉和章云真同流合污,以权谋私的事吧!”

  秦阳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旧事重提,让得顾鹤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也是下意识朝着卫疆看了过去。

  “顾镇守使,我冤枉啊!”

  卫疆直接喊起了冤,听得他义愤说道:“属下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个楚江小队的秦阳,让他如此诬蔑于我,您可得明察秋毫,替属下作主啊!”

  这个湖昌小队的队长,口口声声都是跟秦阳无怨无仇,就好像对方就是无事生非一般。

  事实上他还有一重隐晦的意思,那就是对方是江南省楚江小队的队员,这手伸得也未免太长了吧?

  镇夜司八大镇守使,虽说时有不少合作,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有些事情真要越界,那可是犯忌讳的。

  南方镇守使段承林和东方镇守使顾鹤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多好,最多也就是点头之交罢了。

  如今一个楚江小队的队员,千里迢迢来湖西省诬蔑湖昌小队的队长,这不是越界是什么?

  看来卫疆也知道这种事对于顾鹤来说是相当敏感的,这甚至可能涉及到镇夜司高层的权力斗争。

  谁知道那个南方镇守使,是不是想渗透进东方镇守使的地盘?

  果然,听得卫疆这话,顾鹤心头下意识一凛,满脸猜疑地在秦阳的脸上打量来去,想要看出更深层次的阴谋来。

  “卫队长也不必刻意挑拨离间,咱们就事论事可好?”

  以秦阳的心智,如何不知道这卫疆打的是什么算盘,所以他直接接口拆穿,让得卫疆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霾。

  “要不卫队长先解释一下,我中午才将竹泉交给你,怎么这才到晚上,如此重要的人犯,就从你们湖昌小队戒备森严的地底密室逃走了呢?”

  秦阳直接说出一个事实,自始至终,他都盯着卫疆的眼睛,但又不得不佩服,这个湖昌小队的队长,城府是真深。

  “此事,确实是属下失职!”

  卫疆朝着顾鹤低下头去,先是自认失职,然后却又抬起头来说道:“可属下也不知那竹泉只是装成了重伤,他可是玄境强者,出其不意之下突然发难,属下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不得不说卫疆的口才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一番话说得顾鹤微微点头,显然他对那位天道府的长老还是有些了解的。

  天道府可是古武界三大超级宗门之一,能坐上这种强大宗门的长老,首先就是要突破到玄境,也就是堪比变异者的合境。

  以前的天道府,一直都是顾鹤这位东方镇守使的重点关注对象,他对天道府的玄境高手,都暗中有过了解。

  他从来没有想过,竹泉这个天道府的长老,暗中竟然做出这么多卑鄙无耻之事。

  之前在得到卫疆的报告,再看到章云真暗中搜集的那些关于竹泉的罪证时,顾鹤差点没直接把桌子给拍碎了。

  他放下手头的一件事情,第一时间就从汉东省赶了过来,想来也是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

  若是一些镇夜司看他不顺眼的对头,因此上纲上线落井下石的话,他恐怕都得受到镇夜司高层严厉的斥责。

  但此刻听到卫疆的话,顾鹤却是眼前一亮,心想或许可以用这个理由来替自己辩解一下。

  “顾镇守使,属下怀疑是这个秦阳跟竹泉合谋,故意让竹泉伪装成重伤,好陷害咱们湖昌小队!”

  旁边的姜山突然接口出声,算是将卫疆没说完的话说出来了,当即又让顾鹤心头一凛。

  这一时不察,跟栽赃陷害又是两回事了。

  要是姜山所说为真,那顾鹤都不得不怀疑这可能是那位南方镇守使段承林的阴谋,就是为了谋夺自己的地盘。

  大夏分为八方,每一个地方的条件自然也是不太一样的。

  相比之下,西北、西方和西南三地是最为艰苦的,而东方和东南两个地方则是最为富庶。

  段承林坐镇的南方四省,虽说不算是垫底,但相比起东方四省来,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就算是大夏镇夜司的镇守使,自然也希望自己能被分到更富庶的区域,这可不仅仅是物质享受这么简单。

  越是人多的发达地区,发生恶性事件的机率就越小,而像之前提到的那三个区域,无疑就是罪犯的天堂。

  正所谓穷乡僻壤鬼怪横行,发达地区到处都是摄像头,也不利于那些坏人作恶不是?

  当心中这一颗怀疑的种子冒头之时,顾鹤就不吝朝恶意的方向去想。

  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想要取代他这个东方镇守使位置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只是都没有得逞而已。

  对于南方镇守使段承林,顾鹤虽然没有打过多少交道,但心头不无忌惮。

  毕竟那是跟他一样可能在不久之后突破到化境的合境大圆满高手。

  眼前这个叫秦阳的家伙,年纪轻轻就突破到了合境层次,说不定就是替段承林来打前站,这让他不得不生出一丝警觉。

  “啧啧,你们这想像力,不去写真是浪费了!”

  在这边顾鹤心中念头转动的同时,秦阳却是无奈地看了姜山一眼,甚至还在这个时候调侃了一句。

  现在秦阳倒是有几分相信除了卫疆之外,其他人都未必知情了。

  正是这样的念头,他并没有对姜山的话有太多愤怒。

  这些湖昌小队的人,应该都是被卫疆蒙蔽,又因为大家同属一个小队,自然要同气连枝了。

  话音落下之后,秦阳下意识朝着大门口看了一眼,在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他不由有些失望,暗道阿芷这次的动作怎么这么慢?

  “秦阳,不相干的废话就不要多说了,你要真觉得卫疆有问题,就拿出证据来。”

  顾鹤没有理会秦阳对姜山的打趣,听得他沉声说道:“否则你就是诬蔑,此事我也一定会找段承林好好说道说道。”

  说着这话的时候,顾鹤一直在观察秦阳的表情变化,似乎是想从后者的脸上,看出一些自己先前猜测的端倪。

  如果对方心里真的有鬼,或许说怀有一些其他的目的,那在他提到段承林三个字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会有所反应吧?

  但顾鹤明显是失望了,他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不自然,反而是看到了一抹胸有成竹。

  “证据自然是有,只要能把那个竹泉抓回来,那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秦阳又看了一眼门口,只是听得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卫疆和湖昌小队的队员们,脸上都浮现出一抹冷笑。

  “这人都跑了,短时间内又到哪里去抓?”

  卫疆冷笑着接口出声,听得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再说了,如果真是你们暗中勾结,想必早就提前准备好了退路,现在竹泉还在不在湖西省,都还是两说之事呢。”

  这个卫疆每一句话都不忘给秦阳上眼药,他是想让顾鹤知道这一切都是对方的阴谋,是要算计湖昌小队,继而算计你这个东方镇守使。

  反正卫疆相信没有人能抓得到竹泉,也就不可能拆穿自己的阴谋,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死无对证吧。

  想必竹泉也知道一旦被镇夜司的人抓住,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以这老小子的心智,根本就不敢再出现在人前,从此隐姓埋名,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而且卫疆暗中还有不少安排,第一时间就能替竹泉打出一条逃出湖西省的通道。

  身为湖昌小队的队长,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干的。

  “跑了一个,不是还有一个吗?”

  秦阳转过头来,淡淡地瞥了卫疆一眼,然后抬起手来朝着密室入口一指,说道:“那章云真应该也知道不少事情吧,把他提出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姜山,把人带出来!”

  顾鹤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对头姜山命令了一句,后者恭敬点头,很快便消失在了密室入口处。

  这个时候秦阳并没有用精神念力再去感应密室内的情况,但他在看了一眼卫疆之后,却又隐隐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章云真在竹泉的手下,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小喽啰,而是可以冲锋陷阵的一员大将。

  所以章云真才会知道竹泉的那些事情,并且留下了最有力的证据。

  按理说这样的人,不可能连卫疆的半点事都不知道吧?

  可是看卫疆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担心,这要不是胸有成竹,可能就是城府太深了。

  顾鹤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一个结果。

  他倒真想看看,从那个章云真的嘴里,能说出些什么来?

  就算顾鹤完全不相信秦阳所说的话,更不相信卫疆会做出那些事,但只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才能还卫疆一个清白。

  最好到时候将秦阳的阴谋全部揭破,继而牵扯出段承林的某些暗中动作,说不定还能反手将那个南方镇守使一军呢。

  约莫三四分钟过去,密室入口终于传来了动静,然后一道身影就拖着另外一道身影从出口钻了出来。

  “嗯?”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阳眼神不由一凝,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山,或者说姜山拖着的那一道身影。

  “顾镇守使,章云真他……他死了!”

  紧接着就传来姜山惊恐的声音,这一下所有人是吐出一口长气,尽皆意识到了一个结果。

  刚才他们就觉得被姜山拖着的那道身影有些古怪,似乎完全没有力气,更像是一具……尸体。

  没想到那真是一具尸体,也就是说那个湖西省道门协会的副会长章云真,现在已经生机全无,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也是刚才秦阳脸色微变的原因,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时不察,这章云真竟然就死了,这还真是始料未及啊。

  其实刚开始进入这里的时候,秦阳就感应过密室内的情况,那个时候竹泉已经逃掉,章云真却依旧是身受重伤的状态。

  一直释放精神力也是有极大负担的,所以后来秦阳就收了精神力。

  以他对章云真伤势的了解,可以肯定这位不会一命呜呼。

  “该死,这章云真肯定是自知性命不保,畏罪自尽了!”

  那边的卫疆直接扑了上去,他先是说出一个猜测,然后又沉声说道:“顾镇守使,你看这章云真脸色漆黑,一看就是中毒身亡!”

  “是属下疏忽了,竟然没有发现他身上还藏有见血封喉的毒药!”

  这个时候的卫疆满脸懊悔之色,看得旁边的秦阳一脸冷笑。

  但包括顾鹤在内的其他人,显然都下意识相信了他这个说法。

  在场这些可都是大夏镇夜司的成员,尤其是顾鹤,更知道禁虚院是一个何等可怕的地方。

  想必章云真一定听过禁虚院的恐怖,为了避免自己被抓进禁虚院受尽折磨,倒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此刻众人都没有往某些方向去想,因为章云真畏惧禁虚院的可怕畏罪自尽,才是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好一个死无对证!”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却是突然响起,正是秦阳所发。

  听得他言中之意,所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

  “秦阳,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这是卫队想要杀人灭口吗?”

  副队长蒯良直接怒问出声,他们自然更愿意相信自家队长,而不会去相信一个外人。

  “难道不是吗?两个犯人,其中一个跑了,另外一个死了,你们倒是说说,为什么会这么巧?”

  秦阳冷笑着环视一圈,说出一个事实。

  只是这个时候的湖昌小队诸人,都不愿意相信那些诬蔑自家队长的说法而已。

  但顾鹤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能坐上一方镇守使的位置,他自然不会是什么草包。

  有些时候,一个巧合或许确实就是巧合,但当巧合太多的时候,可就未必是巧合了。

  人生在世,生死就是最大的事了。

  哪怕是一个变异者或者说古武者,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心性可能都会变得极其脆弱。

  就拿章云真来说吧,就算他听说过镇夜司禁虚院的恐怖,但明显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

  拿一件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来当作结束自己性命的理由,这无论如何也有些说不过去。

  刚才的顾鹤是被卫疆影响了,再加上他比外人更加清楚禁虚院的可怕,所以觉得章云真畏罪自尽,并非不可能的事。

  可是这个时候得秦阳提醒后,他又觉得这个结论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章云真能当上湖西省道门协会的副会长,对自己这条性命肯定是异常珍视吧,怎么可能被直接吓得自尽呢?

  当这样一些念头从心底深处涌现而出之后,顾鹤看卫疆的目光就有些变化了,更是深深看了那边的秦阳一眼。

  “秦阳,不会是你早就在章云真的身上种下剧毒,好以此事来诬蔑我杀人灭口吧?”

  而就在顾鹤看向卫疆的时候,却听得后者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让得他心头再次一动,心想这也并非没有可能啊。

  对方若真的处心积虑想要找湖昌小队麻烦,甚至还有更大阴谋的话,做出这些事也就不难理解了。

  世间之毒千千万,控制剧毒爆发的时间,也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

  这个时候的顾鹤,感觉自己脑子有些混乱,但由于对卫疆一直以来的信任,他自然更愿相信自己这个属下。

  反观秦阳最多只能算是一条过江龙,若是对方真的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件事就更要小心应对了。

  “卫队长真是好口才,在下佩服之极!”

  秦阳都不得不对卫疆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家伙的反应和口才都分属一流,若秦阳没有后手的话,今日还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只可惜无论卫疆如何机关算尽,他都不可能逃出秦阳的掌心。

  现在看似他说得很有道理,但只是时间未到罢了。

  “秦阳,若是你拿不出其他的证据,那这诬蔑同僚之罪,可就坐实了!”

  顾鹤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没有在意秦阳的嘲讽,而是脸色严肃地说出一个事实。

  “此事,我不仅会找段承林好好说道,还会上报镇夜司高层,你就等着镇夜司司规的严厉制裁吧!”

  看来这个东方镇守使还是颇守规矩的,就算他自恃身份在秦阳之上,实力也远超对方,却也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遵循着大夏镇夜司的司规。

  这倒是让秦阳对这位刮目相看,心想这位若是跟卫疆同流合污的话,恐怕就不会这般善罢甘休了。

  因为就目前的局势来看,秦阳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

  说卫疆杀章云真灭口,也不过是毫无佐证的诛心之言罢了。

  这样的大事,讲究的是一个实证,现在他人证物证都没有,又如何让顾鹤相信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鹤凭着身份和实力,强行将秦阳拿下,再扭送到镇夜司的刑罚堂,也是一件天经地义之事。

  当然,这也不排除顾鹤在绝对优势之下,尽量想要做得天衣无缝。

  到时候就算段承林有什么话说,他也可以问心无愧。

  “好吧,我暂时确实拿不出什么新的证据。”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秦阳依旧坐在那里,而听得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众人都下意识松了口气。

  尤其是卫疆,他看似把什么都计算到了,可不知为何,看着那个满脸淡然的年轻人,他心头总是没来由的有一丝不安。

  好在事到如今,对方再拿不出什么证据,那么此事就能告一段落。

  只等卫疆施展一些手段善后,一切都会天衣无缝。

  顾鹤的心情则不怎么好,自己这么大老远赶过来,难道只是一场闹剧吗?

  不过在顾鹤的心中,还是想要抓住那个天道府的长老竹泉,到时候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只是顾鹤不知道的是,就算他是执掌东方四省的镇守使,有着卫疆这个内鬼,他想要将竹泉找出来,也是千难万难。

  这就是卫疆胸有成竹的缘由,他相信只要竹泉销声匿迹,自己就会一直安全。

  只不过以后还得再重新培养一个敛财好手,可就未必有以前的竹泉那么好用了。

  “秦阳,既然你……”

  “顾镇守使,咱们不妨再等一等?”

  就在顾鹤满脸阴沉,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坐在椅中的秦阳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得他不由愣了一下。

  对于一个下位者大喇喇坐在椅中跟自己说话,顾鹤原本就极不舒服。

  这种不知道上下尊卑的年轻人,实在是让人讨厌。

  事到如今,竹泉和章云真一死一逃,你秦阳又拿不出更多的证据,再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什么?

  “等?等什么?”

  另外一边的卫疆却是心头一凛,忍不住问了出来,而他心头,则是再次升腾起一丝淡淡的不安。

  “等证据啊,我刚才不是说了暂时吗?”

  秦阳瞥了卫疆一眼,从其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众人又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的说法。

  他们倒是记起秦阳确实说了“暂时”二字,但刚才他们都下意识认为这只是一个泛指,并不是真的短暂。

  暂时可以指几分钟,也可以指几天,甚至可以指几年,有时候这两个字代表的,只是客气的笼统说法罢了。

  没想到秦阳所说的暂时,竟然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难不成他认为在这里多等一下,就真能等到证据吗?

  “什……什么证据?”

  卫疆再次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一下就连顾鹤都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卫队长,你看起来有些着急啊!”

  秦阳脸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并没有正面回答卫疆的问题,反而是意有所指地反问了一句,让得众人若有所思。

  “罢了,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秦阳倒是没有故意隐瞒,听得他笑着说道:“咱们再多等一下,说不定等下那竹泉良心发现,自己就回来了呢?”

  听得秦阳口中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所有人面面相觑,但刚才隐隐有些不安的卫疆,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笑容。

  “我说秦阳,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那竹泉又不是傻子,既然已经逃了出去,又怎么可能再回来?”

  副队长蒯良都忍不住开口嘲讽了几句,让得所有湖昌小队的队员们,尽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诚如蒯良所言,就算那竹泉是一尊玄境的古武高手,但也不可能跟大夏镇夜司掰手腕。

  再加上竹泉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在人前,想必以后都会受到大夏镇夜司的通缉,逃命还来不及呢,又岂会自投罗网?

  所以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尽都认为秦阳是在说胡话。

  难不成是计划失败受了刺激,所以在这里胡言乱语?

  尤其是卫疆,更是脸现冷笑,心想那竹泉要是真的回来,自己都可以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只是卫疆一直没有发现的是,当时在董家的一男一女,现在却只有秦阳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剩下的那个漂亮女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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