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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父慈子孝,卖父求荣- 第626章 拓殖域外【尾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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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内。

  自会极门处,开始回荡着帝国年轻的内阁首辅那铿锵有力的号召声。

  “大明龙旗所指,星槎所至,莫非王土!”

  “凡日月所照,皆为大明!”

  “凡日升日落,大明永在!”

  这算是大明第一次有地位足够高的人物,当众喊出要建立一个日不落帝国。

  比之过去中原人所认为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来的更为具体。

  过去汉家人认为天下都是王的土地,四海之内都是王的臣民,但这是有限制的。

  乃为汉家道义准行之地,为其根本。

  是宽泛的,是模糊的,是意识性质的。

  而现在,严绍庭则是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拓宽和确定其意范围。

  不光光是汉家统治治理之地,而是天上的日月所能照耀到的地方,都为大明。

  皆因帝国。

  那么。

  在此理论基础上,东之倭国,亦为汉土明国。南洋诸岛,皆为汉臣。极西撮尔邦国,应得王化。

  口号自是响亮无比,引人振奋。

  然而。

  也只是振奋那么一下而已。

  只见挤在会极门前那乌泱泱一群勋臣亲贵中,走出一位满脸讥讽之色的男子。

  其人年近五旬,身上穿着国朝敕封伯爵服,面相雍容,透着福气。

  便是先帝孝懿李皇后的生父,隆庆元年二月晋封的德平伯李铭。

  却见这位亲贵德平伯李铭走了出来,却也没有走出多远,靠着身边本人在京营供职亦或家中子弟在京营操事的勋臣,许是有些借胆的意思。

  李铭看向严绍庭。

  的的道道的一声吆喝,尽是京畿口音。

  “咱瞧着到底是个怎回事?”

  “原是严少师要拿我等做文章。”

  “这日月所照天下皆为汉土的事情,怕是喊得有些大了吧?”

  “元辅真若是有这个志气的,倒不如先将我等的俸禄都实发了。”

  “朝廷这些年嚷着革新变法,这里革一下,那里变一下。”

  “怎?”

  “轮着我们这帮勋臣亲贵的时候,便都是不许我等在朝中当差做事,却也连那点米麦俸禄也不能实发了?”

  紧接着。

  便又有一人走了出来。

  同样是亲贵身份,乃为固安伯陈景行。

  这位可与德平伯李铭不一样。

  穆宗孝懿李皇后,那是在嘉靖三十七年四月十三日便薨逝了,生子朱翊釴也在嘉靖三十八年早夭,另一个女儿蓬莱公主也早在嘉靖三十六年便早殇。

  这一脉是没了宫里的依仗,全靠着先帝的体面。

  而固安伯陈景行这一边却是不一样。

  如今宫里头,那是有两位皇太后的。

  一位自然是小皇帝朱翊钧的生母皇太后,原来隆庆朝的皇贵妃李氏。而另一位便是隆庆朝时的皇后,如今的嫡母孝安皇后陈氏。

  真要是比较起来。

  那自然是如今的陈太后位格要高于李太后的。

  陈景行站了出来,就连严绍庭的眼角也跳动了一下。

  这些勋臣亲贵闹事本就在预料之中,但若是和宫中扯上太多关系,却也不太好看。

  倒是陈景行站出来后,却是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弄得严绍庭、张居正等人也不得不回礼。

  回的是陈太后,礼的是皇室。

  陈景行又平声静气开口说道:“朝廷革新,整顿京营,备兵京畿,剑指宇外,这自是大大的好事,若是我朝当真能如中枢所言一般,能有朝一日,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更是能让陛下称圣做祖,列位阁老封王晋爵死后配享太庙的大功臣!”

  这话便起的有些高了。

  大明朝如今文臣能晋爵的倒是不少,但能封王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便是有那也是国初的那帮与太祖高皇帝一同打江山,与成祖皇帝一起靖难的人物。

  至于说配享太庙,直到今日也只限于太祖一朝与成祖一朝的有功臣子。

  不过陈景行一句话起了调子后,便立马转口道:“固国家之兴盛,乃为我等之景望。只是我等毕竟是功勋亲贵,于情于理于体统规制来说,都不大该置喙中枢的国策。但列位要整顿京营也好,要汰撤勋臣将官也好,就算是要追缴过往一些人贪墨下的空饷,这都是国法之内,诸位禀国阁臣的权柄,容不得我等说甚。但是……”

  这位固安伯眉头一凝,双眼微微眯起。

  他的目光从严绍庭、张居正、赵贞吉、高仪四人脸上,一一扫过。

  “但若是中枢借着秉持国政,国主幼小之际,便要因所谓日月所照的事情,便激的功勋亲贵大乱,人心惶惶,物议沸腾,恐怕也是有寒了这帮祖上为大明朝流血捐躯的功勋子弟之心了。恐怕,也是又叫外人看着,以为是皇帝不近人情,清心寡欲,无有亲亲的意思了。”

  说罢。

  这位亲贵固安伯还不忘举臂叉手作揖:“列位都是饱读经书,说话自然是要比我等不通文墨的人好听,也强上无数倍。可话说出来轻松,日月所照恐怕是难。革新是好,可也该脚踏实地,恰如……”

  陈景行看向严绍庭,脸上带着笑容。

  “不论是过去的心学,还是现在民间显学之新学,似乎都在说要知行合一,要以民为本,要踏实做事,以实践检验一切。”

  说至此处。

  这位固安伯便已经是戛然而止,退回到人群中。

  却是惹得一旁最先跳出来的德平伯李铭瞪大双眼,微微张嘴。

  这位陈老兄都说什么了?

  似乎说的有些不同凡响啊!

  会极门前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诚然,德平伯李铭说的是一堆狗屎。

  但固安伯陈景行却说的是花团锦簇。

  总结下来无非就是一句话。

  你严绍庭和中枢内阁说的再漂亮,日月所照皆汉土,也不过是个空虚的口号罢了。

  调子起的太高了。

  摔的时候,自然也更疼一些。

  转瞬之后。

  反应过来的那些在陈景行嘴里不通文墨的勋臣亲贵们,终于开始此起彼伏的喊着话,无不是附和前者的言语。

  一时间。

  倒是让会极门前的气势一转,勋臣亲贵们压过以严绍庭为首的中枢内阁。

  而从宫外赶来看热闹的官员们,亦是在旁瞧着新鲜,静待内阁又会如何处置。

  叮咚咚。

  一声脆响。

  众人只见严绍庭终于是将手中握着的那把刀丢在了地上。

  却在人们以为,这一次终于是严绍庭这位年轻的帝国首辅要低头服软的时候。

  可又看到严绍庭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固安伯当真公义,今日一番言语,亦称得上是辅国佐政之言。”

  严绍庭亦如固安伯陈景行最先开口说话时一样,抬了抬对方。

  只是旋即。

  他便脸色一冷,扫向面前的这帮依附大明的勋臣亲贵,而后低眼看向早早就散落一地的书本。

  “本官自入朝操事以来,便是如此。”

  “世宗在时,本官也是多有振奋口号喊出。”

  “今日本官提及日月所照皆为汉土,却也是调子高的很,如在云端,有些不切实际了。”

  “但是……”

  一个但是二字。

  严绍庭的眼里露出杀气,说出的话也是冰冷刺骨。

  “但若真要讲究实际,地上这一堆书里,倒也是记录了不少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列位这些年的糊涂行径。”

  说罢。

  严绍庭目光直直的看向固安伯陈景行:“既然不再说高调子的事情,那不如议一议这些国法难容的事情。刚好今日就在这会极门前,是在这天家紫禁城里头。皇上和两宫太后,也近在眼前。本官也无妨请了皇上和两宫太后至此,也好当着诸位勋臣亲贵、前朝各部司官员的面,好生的,一条一条的,翻一翻读一读这上面都写了什么?”

  至此。

  严绍庭抬脚便踢向离着自己最近的账本,径直落在了面前勋臣亲贵中。

  竟是事涉勋臣亲贵不法的账目。

  那德平伯李铭看着刚好就被踢到自己脚下的账本,便要弯腰去捡。

  也就是这时,严绍庭一声冷喝。

  “德平伯!”

  “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

  “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你……当真要看?!”

  此言一出,已经弯下腰的李铭心中一震,动作也迟疑了起来,弯着腰撅着屁股,抬头看向面色冷冽的严绍庭。

  后者则又当着众人面开了口。

  “天下事,大多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天下事怀旧坏在这里。凡是事,往往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做官做人,就算七分想着自个儿,也得有两分想着朝廷,剩下那一分再替别人想想。”

  严绍庭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着面前这些与国同休的勋臣亲贵们。

  “诸位,可当真想好了,什么都不想,便是要将这带泥的萝卜都拔出来?”

  话音落下。

  会极门前再一次静了下来。

  落在德平伯李铭身后的一名亲贵,当即伸手将前者拉了起来,脸色颇为难看。

  瞧着这帮勋臣亲贵如此前据而后恭的形态。

  严绍庭冷冷一笑。

  “不能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不能谋全局者不能谋一隅。”

  “本官与中枢如今要整顿京营,乃为整备兵马,是非向北在草原犁庭扫穴,也是为出海横平诸帮。”

  “谋一时谋万世,这是大道理。本官也容得你们谋己身,也明白你们得失。”

  说完后。

  他又是一叹。

  而后才退后一步,微微抬头,将会极门前所有人都尽可能的看进眼里,不分文武。

  “内阁已经下工部、户部,要重建宝船厂,要造千料、两千料甚至五千料的战船!”

  “过往东南五省沿海,那些个倭患,真真假假的如今也不必去议论。本官和内阁愿意募闽浙熟稔海道者充纲首,更愿意许官民领出海通商旗,悬于船首,得水师护卫。你们……我大明朝与国同休的勋臣亲贵们!本官也容得下几斤沙子,中枢已经请旨圣上,颁皇明通商旗,惟勋臣亲贵可得,出海通商。凡货出南洋,抵至西洋,免五年关税。若要得利,总得先让出些利来,天底下也没有鱼与熊掌兼得的道理。”

  他可以在江南杀尽士绅。

  但不能在这紫禁城里杀光大明朝的勋臣亲贵。

  许之以好处的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果然。

  随着严绍庭如此一说,道出皇明通商旗的事情,不少在场的勋臣亲贵已经是面色一松。

  而后严绍庭又说道:“中枢近来在预备着清查地方人丁,欲得一个详实的数目,而非我大明至今二百多年来,永远都是一尘不变的户数、丁数。本官与中枢内阁觉着,这里头大抵也是有文章的,人丁定是有个激增。”

  “朝廷既然是革新,此后有些事情自然也要改,譬如籍制。”

  “总是要允了天下黎元可携家眷出海下南洋乃至更远,恰如三皇五帝之时先民一般,拓殖地域。凡我朝勋臣亲贵文武大臣之家,本官也知都是一大家子,主脉分支,人丁繁多。”

  “若是有意,亦可出海,朝廷禁国中兼并,却不禁海外拓田。朝廷要在旧港、爪哇、满剌加、古里、忽鲁谟斯等地调遣兵将屯垦建城,以为我朝官船、战船、民船货通之港口。凡是在我朝王旗所立之处拓地者,可得军兵护卫,十年不征,期满之后比之国中新税之利,永为五成。”

  在计划中。

  严绍庭就没打算将海外的田赋税收弄回国内,只要能保证供应出海军兵的粮草军需即可。

  朝廷也不可能充当将海外资源运回国内的主力。

  这个主力,还是得要依靠出海的人。

  不管是谁在做这个事情,归根到底都是大明坐收海外的资源。

  朝廷该做的也不是商贾之事,而是庙堂之上体察民情,行云布雨,制定大政方针,阴阳调和。

  而他这话一出。

  却是瞬间点燃了会极门前的人群。

  这还是朝廷头一次官面上公开的表示,会支持朝中的勋臣亲贵和文武官员出海。

  当然。

  就算朝廷没有支持,过去他们在国内也是肆无忌惮,无视律法,做着国法不允的兼并田地、商贾货物的事情。

  但现在却不一样。

  这是中枢支持的事情。

  按照严绍庭说的,大明的军队还要走出去驻扎在南洋沿海地区。

  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出海的船只便能有一份长久的保障。

  而若是南洋到时候能驻扎明军兵马,建造城池和港口。

  那么更远的黑水洋诸国、泰西诸国呢?

  海外田赋也是十年内不征,十年之后只按照国内田赋比例的一半征收。

  这条一看就知道只是为了供应海外的军队粮草。

  而这些话,严绍庭也都是用大白话说的。

  自然是浅显易懂。

  先前差点捡起账本,幸好被人拉起来的德平伯张铭,眼里带着三分不确信。

  “当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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