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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血印

  

  广信府,怀玉山。

  空明派。

  层林掩映之中,山路徐徐朝上延伸,于空明派的山门外戛然而止。

  山门上方悬挂着牌匾,上面方方正正地刻着“空明派”三个大字。而在牌匾另一侧,则是悬挂着一张手掌大小的木牌,上书“登峰”二字。

  一个青年仰头看了那木牌一眼,叹了口气,脚下一顿跳起来将木牌摘下,从怀中掏出一方质地极好的软布,细细地擦拭了一番。

  借着阳光看了看,确认已经擦得干净之后,他这才运使轻功跳起,将那木牌挂回了原处。而在木牌边上,空明派的牌匾已经积了不少尘土,青年却是视而不见。

  青年名叫刘文斌,是空明派的“关门弟子”。

  负责关门的弟子。

  而他之前之所以叹气,也是因为这个“关门弟子”的差事。

  他天资一般,也没什么关系,本就打算在门内混吃等死一辈子。若是放在以往,这种守山门的活计他肯定是乐意做的——不用动手、不用赶路,只要不被师长看见,就是蹲在山门外看话本都没人管。

  可惜,自从这块木牌挂上去之后,这活儿就变得不再轻松起来。

  那木牌不能脏、不能湿、不能划。风大要摘,下雨要摘,一刻不得闲不说,就是飞过去只鸟他都要战战兢兢,生怕有鸟屎落到木牌上。

  当真是个日夜无休、风雨无阻的苦差事。

  好在——刘文斌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差不多要到换班的时间了,今天下午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必再提心吊胆地在这杵着了。

  盘算着过会儿下山去寻些吃食,刘文斌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微笑。

  “文斌,何事这么开心啊?”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刘文斌吓了一跳,陡然转过身,看清了来人,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龙长老,您回来啦?”

  与他说话的是个老者,须发皆白,两颊清瘦,精神矍铄。小眼睛眯成了两道缝隙,笑着点了点头。

  “嗯,下山逛了一圈,也没寻到些新的吃食,没劲儿的很——你方才想什么呢?”

  刘文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跟您一样,想着今下午去山下寻些吃食呢,既然您说没有,那我还是在门内睡觉好了。”

  老头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依我看,你估计睡不成这个觉了,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回来?”

  “掌门有令,今日有大事要商量,今日这山门是许进不许出,估计那替你的弟子也出不来啦。”

  刘文斌瞪圆了眼睛。

  他一直守在山门外,怎么就没听说这消息?

  可这老者可说是门内资历最老的长老,虽然武功不济、没多少话语权,但应该也不会来诓骗他这么个“关门弟子”。

  他只得叹了口气。

  “好吧,龙长老,我知道了——您进去吧,我这就关门。”

  老者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入了山门之内。

  刘文斌关上了大门,缓缓摇头,再次叹了口气。一想到这提心吊胆的看门任务不知还要延伸到何时,他就愈发觉得疲惫起来。

  心气儿一散,再加上山门已关,不怕被师长看见,他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伸手从墙缝里掐了根草叶含着,双手抱胸、眯着眼打起盹儿来。

  秋高气爽,午间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竟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将他吵醒了过来。

  “小哥,醒一醒。”

  刘文斌陡然睁开眼,抬起头。

  一个约摸二十多岁,长相平平无奇,腰间挎着一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长刀的青年,正皱着眉头看向他。

  “你可是空明派的弟子?”

  他问道。

  刘文斌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没等回过神儿来,就本能地笑着说道。

  “阁下可是来拜山的?不凑巧,我空明派有要事,掌门吩咐今日不待客。阁下可否留下名帖、说明来意,待到——”

  话还未说完,那青年却是摇了摇头。

  “不,我不是来做客的。而且小哥,你可知道你门内是有什么‘要事’?”

  刘文斌一愣。

  不是来做客的,那是来干嘛的?踢馆啊?

  而且我一个“关门弟子”哪儿知道是什么“要事”……就算知道,跟你一个外人说得着吗?

  他这正奇怪呢,就听得那青年身后又传来一个戏谑又慵懒的声音。

  “他都睡死过去了,怕是连自家死了人都不知道,小曹你问他也是白问——要是他知道点什么,恐怕早就死了,也活不到现在。”

  “直接把门踹开,进去看看就是。”

  刘文斌眉头一皱,循声望去。

  方才他刚睡醒,脑子不清醒,忽略了在那长相平平无奇的青年背后还有三个人。

  一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耸着肩歪着头,正看着他笑,好像有点儿“不太精神”的样子;在他身侧站着个三十多岁、容貌普通的女人,正皱着眉头看向山门之内。

  最后一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正笑着看他,看着就不怀好意——方才说话的就是此人。

  刘文斌带着几分怒意开口。

  “阁下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辱骂于我?”

  “若是来生事的,阁下要想清楚,此处可是我空明派的山门,我空明派可是‘登峰’大派!”

  他指了指山门上悬挂的木牌,一挺胸脯。

  “阁下要是想生事,我师门长辈赶到只需盏茶功夫——我劝阁下速速离去,我只当未曾见过你!”

  谁曾想,对方却是丝毫不惧,反而还笑着开口说道。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哦,你说‘家里死人了都不知道’?”

  “这可不是骂你,是陈述事实——你要不要低头看看脚下?”

  脚下?

  刘文斌低头看向地面。

  忽然,他怔住了。

  在他的脚边,有一块红色的、饼状的痕迹,上面隐约还有些花纹,呈网格状——那是一个血脚印。

  他木然移动着视线,找到了第二个、第三个血脚印,从他的背后,沿着山路一直延伸。

  直到消失在他视线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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