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对恋爱没有兴趣-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恭喜双女主在七夕牵手成功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晒吧精选小说)book.hinpy.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窗外初白,清晨的阳光带着雾气洒下来。
陈锦之依旧坐在金属椅上,腰肢的弧度亭亭,神色安静,看不出来一夜没睡的疲惫。
楚倾眠正趴在她的腿上睡觉。
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下来,胳膊紧紧环着陈锦之的细腰,似乎睡得很安稳。
提着两碗白粥上来的时候,小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
说真的,这画面任谁来了都要感叹一句绝美。
多半还要添上一句不知道该羡慕谁。
但出现在这样原本是情敌身份的两人身上,总归还是让人有点吃惊的。
这时候,陈锦之的眼神余光瞥到角落里一脸局促的小郑,冲他略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她的手掌轻轻搭在楚倾眠的背上,像是撸猫一样轻柔地抚摸过去,最后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嗯?”
楚倾眠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
陈锦之垂眼看她,目光温柔。
“醒了?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还好.啊啊啊啊我睡了多久,是不是压得你很不舒服?腿一定麻了吧?”
清醒过来之后,楚大小姐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立马动手开始给她揉腿。
“没事,不沉的。”
“不可能,都天亮啦,奇怪诶我怎么这都会睡着”
温柔时光,岁月静好,世界人民大团结。
小郑登时有一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觉。
拜托拜托你们两位,谁还记得手术室里还有个重伤的家伙正在抢救啊喂?!你们俩这分明是翅膀打结了吧!!
该说不说还挺好嗑的.打住!
“郑哥,麻烦你了。”
陈锦之接过他递来的白粥,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两碗的话,你自己也吃一碗吧,我们两个人一碗就够了。”
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份量,还给他一碗。
“哈?”
小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说他其实已经在楼下吃完两碗肠粉了。
不过另外那个冰块西装男全程垮着张脸看着没什么食欲的样子,结果库库吃了四碗。
“嗯。”
陈锦之却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自顾自地拆开一个塑料勺子的包装。
事已至此,小郑只好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灯光,决定转头去阳台抽两根烟冷静一下。
热腾腾的白粥泛着香气,楚倾眠趴在椅子的扶手上,却没有什么食欲。
她以前确实是个热爱食物的性子,只不过在医院里调养的那段时间,已经将她这些世俗的欲望给磨灭的差不多了。
放在从前,她肯定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觉得吃饭是个麻烦事的。
但陈锦之的手指着实白皙好看,骨节分明,她握着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白粥,朦胧的热气往上飘,她的面容也短暂的模糊。
楚倾眠看着看着,就有些出神,慢慢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整夜,像是为了缓解两人紧张而焦虑的情绪,楚倾眠一直都在努力说话。
一开始还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娱乐市场的八卦,媒体关于陈锦之飙车的评论,来的路上闯了几个红灯
说到后来,实在没得说了,楚倾眠只好开始讲一些不该讲的事情。
她讲小时候那场乐器比赛,讲那个抱着二胡的墨镜小瞎子,讲那首打败了她的《汉宫秋月》。
讲她有多么不服气不甘心,宁愿追到公立学校也要拿回她的第一名,讲这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暗恋。
说起来,在所谓的情敌面前讲这些,好像有点荒谬。
可是陈锦之听的样子很认真,月光落在她的身侧,和她的眼神一样温柔。
楚倾眠忽然觉得不管和她说什么都可以,于是她说更多的话。
龙凤胎里没能活下来的弟弟让她从出生开始就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那只被做成标本的萨摩耶,那个一有情绪就钻进去的假山的洞,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低气压的家宴,从小到大从未消失过的严苛的审判的目光,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所谓自由。
对于苏成意的喜欢已经是她人生的唯一的例外和希望,她所有对于自由的渴望以及对世界的爱,几乎都建立在他这样一个人身上。
楚倾眠不记得是说到哪里的时候开始掉眼泪的,只知道陈锦之捧起她的脸,轻轻替她擦掉了眼泪。
然后她开始说属于陈锦之的故事。
相依为命的“疯子”妈妈,雨夜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唯一的亲人变成一具被所有人围观的尸首,从那一刻起她觉得世界上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的无助,寄人篱下的卑微,一眼望不到头的练习生生活,其他人在讨论新上市的奢侈品的时候,她在零下七度的天气里为了省下几块钱的公交车费徒步五公里去打工。
出道前夕才得知早就被旁人视为理所当然的潜规则,反抗之后迎来的却是全世界的怪罪,她坐在楼顶的时候想过无数次跳下去就一了百了,最后却觉得不甘心,难道这个世界让她出生,就是为了让她经历这些吗?她偏要往前走,再看看。
回国报到的第一天撞上的那个清澈眼神,明明最怕麻烦却愿意帮她补习,在一张张他闭着眼睛都能做的试卷上写满密密麻麻的批注。
高考之后的那场意外,因为想要平等地站在他身边,所以只能选择这样反而会离他更远的方式,几乎用尽了她积攒的全部勇气。
跌跌撞撞的人生里忽然有个人走出来,把她带离那片泥沼,她当然会爱上那个人。
“偶尔我也自私地想过,我的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可是你不一样,你还拥有很多。”
陈锦之温柔地垂下眼睫,嘴角轻轻勾起。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和我是一样的,你会爱上他,同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楚倾眠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在苏成意面前,她曾经问过,难道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就不够深刻,难道要把心剖出来给他看,才能证明她们两人的爱是平等的吗。
苏成意听不懂的问题,陈锦之却听懂了。
还轻轻抱住了她。
温热的眼泪浸湿红裙的肩带,陈锦之的掌心带着暖意抚在她的脑后,白山茶的清香混合着水果糖的甜味。
昨晚,楚倾眠就是这样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