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林愤愤然呆坐不语，他冷冷扫视着眼前耷拉脑袋、鱼贯而出的一众参会人员。

　　石岩并没有离开会议室。看着张茂林这样一副不堪的表情，便慢慢缓步走过来......

　　“小石，你——有事吗？”

　　张茂林淡淡问，他觉得周身疲倦至极！

　　“嗯，张行长，我想和您单独谈谈，可以吗?”

　　石岩语调儿低沉。

　　“哦，好啊。但是，我下午要去公安局沟通梅小木的案情。你看晚上聊聊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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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森恶狠狠把领带从满是褶皱的干瘪脖子里抽出来，猛地摔到沙发上。他端起盛满红酒的高脚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这时候，手机响了。

　　殷森的表情瞬间温顺起来！

　　“滕叔叔您好，真是巧了！我刚好打算给您打电话呢？”

　　“嗯，你——现在一个人在吗？”

　　电话里传出滕德明独有的沙哑而迟缓的声音。

　　“是的，我在自己的办公室。”

　　殷森回答。

　　“我听说张茂林此次的态度很固执，看样子你们的信贷检查会一直弄下去？你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的态度如此决绝。除了梅艳木的自杀，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殷森听得很清楚，对方的语音中，呼吸明显有些急促。

　　“暂时还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按说您比我更了解张茂林这个人，那是一头手里攥着‘屎橛子’给麻花都不换的倔驴！如果任由这家伙如此闹下去，我担心他迟早会坏事的，而且要坏大事情！您看，是不是从省行的角度再给他施加更大压力，否则——”

　　殷森虚弱的身体有些抖。

　　“行了我知道，没事的。天，塌不下来！我现在最担心的反倒是你！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要冷静，千万不要再和他发生正面冲突！张茂林是个宁折不弯的人，如果你们之间一但矛盾激化，那么你就会更加被动！倘若这样的情形难以改观，无疑会直接导致我为你的运作空间受到巨大挤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尤其在眼下，最好是息事宁人。据我所知，闻禄的家属已经到省纪检委反映问题了。大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阵势！眼下，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仔细回顾这几年工作上的疏漏，尤其是在新增贷款审批、呆滞贷款核销方面的问题。尽可能想办法弥补一下过往的缺失环节，如果检查中有什么突发情况务必及时告诉我。我已经和边泽成私下里打过招呼，我相信在具体检查过程中他会把握好尺度的。”

　　滕德明安慰道。

　　“但是，您可能不知道，边泽成这家伙是个‘八面光’的滑头！唯恐不得张茂林的信任，眼下他怎么会甩开姓张的于不顾，而按照您的意思办事呢？！”

　　殷森显得顾虑重重。

　　“笑话！主次大小他还不清楚吗？！况且——他边泽成也是我安放在淞阳的一只‘触角’！到关键时刻需要选边站队，我相信他是决不会有任何杂念的。退一步讲，即便是小边他顶不住了，那么自然会有人给张茂林施压！”

　　滕德明显得底气十足。

　　“给张茂林施压？！天底下会有那样的人吗？除非是皇上二大爷！”

　　殷森悻悻地说。

　　“得了得了，你甭闲操心了。总之，自己凡事要多思考，好自为之吧！即便是忍气吞声也不可以再生事端……”

　　听到手机里的忙音，殷森有些不快。他本打算向滕德明打听一下省行‘开发区’分行的机构成立进展情况，因为那直接关系到自己的调离、升迁事项。殷森没想到，滕德明只是对自己一顿婉转的训斥后就匆匆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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