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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k:午夜之刃-正文卷 9.与火同行(一,6K)

40k:午夜之刃 拿刀划墙纸 11253 2025-07-05 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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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回来了,他能思考便是最好的证明,但感觉还没有。他依旧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黑暗的世界中万籁俱寂,时间变成了不存在之物直到疼痛传来,他的视力才得以恢复。

  刺痛感像是针一样刺进了眼球,使泪水夺眶而出,只是它们才刚出现,便被高温蒸发。他压抑住咳嗽的冲动,就这样深呼吸。强烈的耳鸣在第四次后爆发开来,尖锐的嗡鸣声让他情难自禁地低吼了一声,但他总算能看清周遭了。

  他看见跳动的火焰、结晶化的地面。烟雾飘荡,黑如煤炭,遮蔽了远方,以及天空。他摇摇头,摒弃疼痛,回忆起一切,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以及这地狱般的景象到底是由谁铸就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发现原本黝黑的皮肤消失不见,只剩下和些许碳化的血肉纠缠在一起的骨头,粗看之下甚至像是一只畸形的战锤。

  他试着张开五指,无果,又想用左手去掰开指头,依然无用。

  诺恩·科贝恩抬手抹了把脸,转而开始思考他为什么没有死。

  他是火裔,是伏尔甘的子嗣,传承着他的血,这点确凿无疑。而且他是灰烬之锤,相较母团的兄弟们拥有更强的对火焰的抗性,以及唤起龙焰的本事。

  但是,仍然,他没有灰飞烟灭真是奇怪。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

  诺恩把这些思绪扫入心底深处,爬起身来,继续观察自己,看见了多处严重的烧伤,好在都已止血,而细菌感染这种事多数情况下都不在阿斯塔特的考量范围之内。

  他试着走了几步,踉跄不已,大脑中似乎有某个地方出错了,以至于他甚至无法保持平衡。

  别无选择,他只好暂时停下来,想试着等到那股眩晕感消失,但他的听力却先行一步回归了大半。

  在剧烈的火焰燃烧声中,他听见了一种诡异的嘎吱声。

  浴火的巨人用那赤红的双眼看向了火焰后的某处,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他已用不着再主动握紧拳头,他的左手现在没有力气,而右手自手肘以下都已失去了知觉,就像一把后天浇铸成的锤子——而锤子自然比拳头好使

  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怒火,诺恩穿过了火焰,并看见一种粘稠的、宛如沥青般流淌着的事物,正在火中扭曲。

  那声音好似哀嚎。

  他走过去,用脚踩住其中一块较大的,将它踢入了火幕中。

  起源于死亡火山之下的特殊火焰看上去几乎像是纯白色的,颇具欺骗性,似乎根本没有威胁,甚至还带着点美感。但那东西一落入其中,便迅速开始融化,嘎吱声不断响起。最终,它消散于火中,再无半点存在的痕迹。

  诺恩转过头来,看向那些仍在地面上抽搐着的。

  几分钟后,他走出愈发高涨的火幕,开始观察四周。

  采石场原本就因连年的开采而成为了一个深坑,在他使用火龙徽记脱困后,它的深度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未知数。

  诺恩别无他法,只好选定一个方向一直走,在几百米开外找到了尚未融化的岩壁。他挥动右手,敲下几块大石,又将它们叠在一起,爬了上去,随后纵身一跃,攀上了岩壁高处。

  依靠着这点加速度,他残疾的右手像一根钢钉一样深深地刺入了石头之中,双脚则紧贴其陡峭的岩壁,勉强找到了一个立足点,但此举并非为了找寻到一条离去的路,而是侦查。

  他仔细地扫过深坑中的每一寸,在火焰与融化的石头之间找寻可能残存的漆黑

  数分钟后,他一跃而下,落地后俯下身体,左耳紧贴地面,又转为聆听。

  改造手术带来的超凡感知又一次地发挥了它的作用,数百种不同的声音被捕捉、然后被一一拆分、归类,最终,他直起身来,沿着一个方向直直地走了过去。

  他停在一处废墟前,许多原本就被裁切好的石料不知为何堆积到了其正前方,一层接一层,且得益于此处远离火焰的关系,它竟然没有像采石场内其他的建筑一样被彻底汽化。

  诺恩冷冷地看着它,然后走近它,再次挥动右手。

  他已经开始熟悉这种感觉了,甚至有些喜欢上了它——石料像是脆弱的普通玻璃一样被他的骨头敲成粉碎,一块接着一块,很快,他就打出了一条路。

  然而,在这条路的尽头所等待着的东西却并不如他所料的那样,是那个年轻人,而是一群惊恐且遍体鳞伤的部落民。

  他们前方还有两名余烬的士兵正在守卫,两人看见他的身影,原本提起的警惕瞬间烟消云散,狂喜的笑容取而代之。

  他们敬礼,呼喊,但诺恩始终保持沉默。

  他试着把右手握了又握,已经不存在的神经与血肉传来货真价实的疼痛。

  “大人?”士兵中的一个察觉到了不对,于是略带小心地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尉人呢?”

  灰烬之锤向他走去,伸出仍颤抖着的、没有多少力量的左手,捏住了他的脖颈。

  士兵起初还挣扎了一下,但随着诺恩合拢手指,他便再也不动了。其双眼突出眼眶,面色青紫,再无生机可言。

  另一个士兵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嘟囔着发出了一句呢喃:“帝皇啊”

  诺恩看向他,士兵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但他没有逃跑,而是拔出了腰间的战斗刀,挡在灰烬之锤与那群平民们面前。

  最初的恐惧和迷茫已经过去了,仅剩下颤抖的决心.

  不完美,不坚硬,但仍是一种决心,它让他神智清明地站了他该站的地方。

  “诺恩连长!”他带着伪装出来的厉色,大喊起来。“你疯了吗?!”

  我希望如此。灰烬之锤想。我希望这一切只是幻觉。

  但那枚已经卡死在我右手里的徽记,它一直在提醒我,我没有疯。

  他向前一步,呼吸间喷吐出的高温让士兵如临大敌。

  “不要过来!”他怒吼着举起那把刀。“以帝皇与伏尔甘的名义,假如你还有一点理智的话,就不要过来!”

  诺恩挥拳击中他的胸腔。

  这一拳不算重,在他打出的所有拳头里甚至算得上是最轻的那一击,可它仍然让士兵立刻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尽管如此,那把刀却仍然卡在他手里。

  部落民们——孩子、老人与母亲们——大气都不敢喘了。

  他们缩在一起,老人挡在最前面,几个勇敢的孩子跟随他们保护着身后的人,母亲们将那些已经开始哭泣的幼童按在身下,神色恐惧,却也隐有仇恨。

  此时此刻,只有天才知道诺恩是多么希望这一切仅仅只是幻觉,他甚至开始希望自己其实是被混沌所迷惑了.他的兄弟们正在赶来,他们就在不远处,已经找到了他的踪迹.

  他等待,明明站在火场中却觉得如坠冰窖,就那样站在两具尸体前等待。

  而他等的事物并没有来。

  没有人用枪指向他,也没有人怒吼着斥责他,只有那两具尸体上传来的嘎吱声,听起来几乎像是一个牙口不好的老人在咀嚼一块切得太厚、烤得也过熟的肉。

  诺恩闭上双眼,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里面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他朝他们走去。

  等他做完一切,天空中方才传来炮艇引擎的咆哮。

  ——

  当那道火柱冲天而起时,阿尔文·库尔托兰正在为两名灰烬之锤的新兵做手术。

  他们一人的腹部被切开了,另一人则稍微好上一些,但情况也不容小觑。

  不过,阿尔文毕竟曾在医疗协会内进修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对付这种不涉及到混沌污染,仅仅只是因为胆大妄为地去挑战高级战斗机仆而造成的伤口,他仅需十来分钟就能处理完一切.

  若手术的对象是凡人的话,恐怕情况会更严峻一些,但阿斯塔特们在某些方面上来说几乎与格洛克斯兽一样。医生压根用不着太精细的操作,甚至只需要缝合个大概,他们就能自己恢复。

  但那道火柱带来的东西打乱了一切——警报、冲过走廊的密集且沉重的脚步声、喊声,以及不间断的载具起飞声。眼看着原本安静地待在手术台上的新兵的表情正一点点地变得焦急,阿尔文不由得感到几分好笑。

  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种事显然是轮不到这两个服役年限还不到二十年的新兵参与其中的.

  可他还是加快了动作,很快就结束了手术。不过,医疗室的门却抢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第三连的副官艾肯恩走了进来,由他自己所铸的一整套精工动力甲在医疗室内略显惨白的光源之下闪着光。

  它并不如何华丽,仅在右肩甲上做了些浮雕,更多的细节则源自艾肯恩那与众不同的实用主义。比如多出的一条武装带,四个额外的弹匣槽,加厚的头盔与做过调整的环形目镜——这一切带来的肃杀之气远比任何精致的华丽都更加让战士沉醉其中。

  阿尔文低头看了一眼,看见那两个新兵满眼的艳羡。

  他笑了一下,问道:“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的,副官?”

  “你们俩。”艾肯恩对新兵说。“去武备库换好动力甲,然后去第二机库准备好参加任务。”

  鸦卫眉头一皱,本能地想要劝阻这种让伤员上前线的行为,但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之处。

  他原先只以为那冲天的火光是某座巨大的火山因试炼之时而提前爆发了,现在想来,情况恐怕糟糕十倍不止。

  艾肯恩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副官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表情复杂的脸,随后缓缓开口。

  “七个小时前,连长和余烬第十二团的一批士兵一起出发了。他们本来是去执行原体的命令,去劝说部落民们提前全体进入庇护城内避难,却在中途改变了航线,降落在了龙脊山脉的顶端机场。”

  “根据驻守机场的部队们的情报,他们去了附近的一个采石场废址。在最近几个月里,那里成了一个大型的联合部落的居住地点.火柱正是从那里升起的。”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阿尔文谨慎地问。“这是你们战团内部的事务,按理来说,我作为协会指派来的药剂师是不该得知的。”

  这次,第三连的副官没有再立刻回答,只是转过身,走出了医疗室。鸦卫思索数秒,还是脱下了药剂师的长袍,跟了上去。

  两人在已经变得空荡的走廊内并肩而行。他们一路来到了驻地的战术室,这里空无一人,中央的大屏幕却亮着。

  屏幕里,一个遍体鳞伤的阿斯塔特坐在一片熊熊燃烧的火场之外,接受着医疗处理,双眼已成一片猩红。

  阿尔文深深地皱起眉。

  画面那头,诺恩·科贝恩没有浪费时间,他语气平静地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没有半点遗漏,甚至包括他杀死那两名士兵与剩下的部落民后,他们的尸体产生的变化。

  副官随后接上话,将他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在他清晨时分所提到的有关于恶灵的事情说了一遍。

  待到他们二人讲述完毕,暗鸦守卫的表情已经变得极为凝重,像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

  “你要我做什么?”他如是问道。

  屏幕上,灰烬之锤笑了一下,血肉模糊的脸抽搐着淌下粘稠的血水。

  “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这种性格,阿尔文,但我必须把其中利害关系完整地对你说一遍.夜曲星有七座庇护城,其中六座都由那里的人民自己统治,唯独王城赫西奥德不同。它是伏尔甘的故乡,是最大的庇护城,居民全都拥有荣誉头衔,不是实权上的贵族,便是名誉上的。”

  “不仅如此,许多大型部落的首领都在这里拥有房屋或一小片领地。可以说,这里就是夜曲星的政治中心。也正因如此,母团没有在此派驻过多的战斗兄弟,常驻仅有一个小队,不过十人而已。他们不想施加太多影响力在这里,毕竟夜曲星并不是由火龙之子们所统治的。”

  “而赫西奥德每天的人流量完全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判断,在这种情况下——”

  他稍作停顿,脸颊抽搐起来。一根医疗探针从右肩刺入,将复合型的医疗液灌注其内,以保存他这条手上还剩下的那点能够恢复的肌肉组织。

  “——我想你大概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他低沉地说。“普罗米修斯修道院上的第一连老兵们已经乘坐穿梭机下来了,他们不想打草惊蛇,因此将以潜入的方式进入赫西奥德。而你,阿尔文,我们想让你发挥你的长处。”

  “监视,还是刺杀?”鸦卫简短地问。

  “二者皆有。”灰烬之锤说。“这场渗透肯定不是临时起意的,我不相信它们不会像替换那些部落里的人一样去替换赫西奥德内的首领和贵族们”

  “那就是刺杀了。”鸦卫说着,又转向身边的艾肯恩。“明白了,我现在去穿甲,你可以将用来与火蜥蜴第一连的老兵们联系的通讯码发给我了。还有,把那孩子控制起来。”

  “我已经这么做了。”副官平静地说。

  “多谢你,兄弟。”画面上,诺恩·科贝恩终于流露出一点疲惫。“愿火焰保佑你。”

  ——

  从轨道上向下看,夜曲星几乎在燃烧。

  诸多火山以及它们中最大的那一座所散发出的火光与热量使它好似一颗火球,哪怕在火山的休眠时节,它也是暗红色的。

  而现在,卡里尔正凝视着一道逐渐消逝的炽白色光柱。

  它已经出现了有一阵子了,直到此时才缓慢消弭,若站在审判长号上看都是这样,那它真正的体积恐怕只会更惊人。

  审判官皱起眉,一些不算太良善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随后像钉子一样刺入了心底——但他这次没有纵容它们,只是转身,走向了指挥王座。

  他坐下,心念一动,眼前便只剩下浓郁的黑暗,紧接着是强烈的撕扯感,仿佛进入了一处不断旋转着的漩涡.

  一段时间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于他耳边响起。

  “虽然加装一块你的人性碎片在那张指挥座上的确是我的建议,但我从没想过你居然你真的会使用它。”

  卡里尔睁开双眼,于遮蔽一切的黑暗中看见了一抹金光——那光芒来自马卡多手持的权杖顶端的天鹰,它的火焰依旧炽烈。

  “不然我要怎么联系你?”卡里尔反问道。“用灵能吗?”

  “不失为一个选择,至少比你选择的这个方法来得要安全许多。”

  卡里尔微笑起来:“我居然能从一个总是将自己置身于险境的人口中听见有关于安全的劝诫?”

  掌印者面色阴沉地举起权杖,好让它大放光芒:“别闲聊了,夜曲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审判官眯起双眼,以抵御这阵光线,平静地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太清楚,但我想,我可能见到了资料里提到的伏尔甘亲手打造的那枚徽章内储存起来的火焰”

  掌印者眉头一皱:“规模有多大?”

  “我站在轨道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就是差不多一半的力量还有呢?你还看见了什么?”

  “普罗米修斯修道院上的火蜥蜴们在几分钟前进入了我们的通讯频道——”

  掌印者的表情变得愈发阴沉了,白发之下的那张年轻面孔此刻看上去竟然有几分他年老时的阴森。

  他抬手示意卡里尔不必再多说些什么,不由自主地叹息了一声。

  这种明显的情绪外露出现在他身上是极为反常的,无休止的政治斗争与各类阴谋磨灭了他的许多感情,哪怕是在珍贵的老友聚会时,他也是板着脸的。

  审判官注意到了此事,但他没说什么,反倒很温顺地站在那儿,等待他名义上的上级发号施令。

  他名义上的上级在不久后也同样察觉到了这件事,忽地投来了一道冷冽的视线。

  他冷哼一声,但也不太好在此时发作,只是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傀儡创造的那个所谓的新种族吗?”

  “我的记忆应该没出什么问题。”审判官轻声答道。“而且,荒原一直在搜寻它们的痕迹,没什么发现。”

  “审判庭内部也同样如此——假如你像我一样把这万年来的每一份内部报告都读了不止一遍的话,你就会发现,它们似乎根本不在乎我们的世界。”

  “不在乎?恐怕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审判官慢慢地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肩颈。“它们大概认为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了。”

  “说来说去,此事还是与那个实体有关。”掌印者严肃地说道。“还有我们最好的铁匠花了一万年打造的‘作品’.你见到他了吗?情况如何?”

  “和真的一样。”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马卡多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已不如此前那般生硬。

  “那他就不只是一件作品,或单纯的记忆了。某人做过类似的事,在他们这样级别的工匠手中,被创造出来的东西有时候会超越应有的限制,模糊其边界.”

  他抬头看向卡里尔。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知道。”卡里尔说。“也就是说,伏尔甘所做之事和他当年制造‘刃’的过程并无太大区别,是吗?”

  马卡多罕见地流露出一抹无奈:“单论手艺而言,恐怕伏尔甘已经超出他许多了”

  谈话就此结束,卡里尔睁开双眼,手中已多出了一块漆黑且狰狞的甲片。

  他顺手将它捏碎,某种火焰一闪即逝,没入他的身体,引起一阵新的感触。

  可惜,他现在没有时间细细体会——数分钟后,在审判长号的发射平台上,面对着赛拉诺·范·德尔莱夫与伦塔尔·黑貂,他给出了一个命令,随后便转身走入了空降仓。

  “我会和你们一起行动。”康斯坦丁·瓦尔多站在他们身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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