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宗,清虚堂!
这是清玄宗商议重要之事的一座大堂,占地面积不小。
只是当初建立清虚堂的时候,恐怕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聚集这么多的人。
今日此时,古武界几乎九成以上的家族宗门之主,都聚集在了清虚堂之内,让得这座宽敞的议事堂,看起来是那么的拥挤。
别说是那些二三流势力的家族宗门之主没有坐位了,就算是一些在一流势力之中排名靠后的家族宗门之主,也只能找个地方站着。
偏偏人如此之多的清虚堂内,此刻却只能听到或长或短的呼吸声,连一道人声都没有,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最上首的秦阳和南越王身上。
他们都清楚,今天在这清虚堂内,这二位才是主角。
也有不少人看向了秦阳旁边那个空着的座位,心想在如今的古武界之中,还有人能跟这二位平起平坐吗?
“诸位,两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在这安静而古怪的气氛之中,秦阳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
听得他这打招呼的声音,众人如梦初醒,心情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极其复杂。
对于大多数家族宗门之主来说,从清玄宗继位大典到今天,确实可以称得上别来无恙。
但对于少数几个宗门家族来说,变化实是在太大了,而这其中又以靠前的四大势力为首。
其中武侯世家和华家,都在秦阳的拜访之后因祸得福,收获了天大的好处,诸葛瑶和华歧的心情自然是相当不错。
可天道府府主张道丘,还有文宗新任宗主孔文业,脸色则是有些复杂了,却只能将那丝幽怨深埋心底,半点不敢表现出来。
倒是其他那些家族宗门之主的心情要更平静一些,比如说唐门门主唐傲云,这个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现一下。
“秦宗主客气了,如今咱们所有人都签了同意书,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反正我唐门从今天开始,唯秦宗主马首是瞻!”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唐傲云枭雄心性,就不会再去想其他,他第一个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得不少人都是撇了撇嘴。
唐门擅长暗器剧毒,再加上如今唐门的行事狠辣,为很多古武宗门家族不待见,只是不敢轻易招惹而已。
可要说好感,肯定是没有多少的。
这唐傲云当初是何等嚣张的嘴脸,现在却前倨后恭,将欺软怕硬表现得淋漓尽致,真是让人不齿。
“呵呵,当初潜龙大会的时候,唐门主可有想过今天?”
秦阳脸上笑容不减,只是他转过头来所问出的这句话,蕴含着一丝隐晦的嘲讽,让得不少人都脸现幸灾乐祸之色。
因为谁都清楚,当初在潜龙大会之上,那个唐门天才唐青莲,就是死在秦阳的手中,为此双方还差点大打出手。
后来在孔文仲的蛊惑之下,又是唐傲云第一个出面为难清玄宗,最终成为了那个被收拾得最凄惨的人。
不过众人回忆了一下之后,却都是心生感慨,心想在潜龙大会之时,又有谁能想到古武界的格局,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短短一年的时间,偌大的古武界,竟然真的因为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当初是唐某猪油蒙了心,还请秦宗主大人有大量,我唐门必定将功补过,不会让秦宗主失望!”
唐傲云心下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抱拳说道,看来他是真的被秦阳给打怕了,不敢有丝毫怠慢。
“唐门主多虑了,我连文宗天道府都能放过,更何况是你唐门呢。”
秦阳倒是不以为意,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说这话的时候,还分别看一眼旁边的孔文业和张道丘,让得这二人同样有些局促不安。
看到这一幕,众人虽然猜到秦阳是在借题发挥,用以震慑他们这些家族宗门之主,却也再次在心下感慨不已。
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在这古武界这么多大佬面前侃侃而谈,谈笑之间就能震慑一众大人物,试问又有谁能做到?
他们甚至都觉得哪怕是已经突破到虚境初期的嵩林寺方丈圆觉大师,也做不到秦阳这般震慑全场的气势。
毕竟嵩林寺一向不管俗事,方丈圆觉给人的感觉也是极为随和,几乎不会发怒,所以哪怕他实力强横,也没有太多人惧怕。
但秦阳不同,就算他只是玄境的修为,可是他做出来的那些事,又有哪一件不让古武界所有人心生恐惧呢?
得罪了圆觉大师,或许对方只是一笑了之,更不会秋后算账。
可要是得罪了秦阳,你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自己又会不会在哪一天神不知鬼觉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众人对秦阳的忌惮,可不仅仅是此子的天赋修为,也不仅仅是大夏镇夜司的背景,还有那远超常人的逆天心智。
这哪里像是一个才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更像是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妖怪,比起他们这些老奸巨滑的老家伙来,无疑更老谋深算。
一时之间,诸家族宗门之主都没有说话,让得堂中的气氛,再一次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事实上众人在签过同意书,同意加入大夏镇夜司之后,此事看起来就好像告一段落了。
但在秦阳发话之前,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先行离开。
谁知道秦阳是不是就在等一个收拾他们,或者说杀鸡儆猴立威的机会?
“诸位别着急,再等一下!”
似乎是看出了这些家族宗门之主的心思,秦阳再次轻声开口,而且说话的同时,还朝着旁边那个空着的座位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众人就知道秦阳所说再等一下的意思了,这明显是在等一位重要人物,可到底是谁呢?
“来了!”
就在众人心中猜测的时候,秦阳陡然抬起头来,然后看向了大堂门口,只是那里已经被一些二三流的家族宗门之主挤满了。
“没眼力见,赶紧让开啊!”
看到那些人还堵在门口,唐傲云连忙脸色一沉地怒喝出声,心中暗骂这些二三流的家族宗门之主,果然上不得台面。
有着唐傲云的提醒,这些家族宗门之主才如梦初醒,哗啦啦朝着两边慌乱地退开。
开玩笑,那是连秦宗主都要耐心等待的大人物,岂是他们这些最高不过斗境的古武者能招惹得起的?
“是他?!”
当这些人将大门让开之后,众人终于看到一道并没有太过陌生的身影,正在大踏步朝着内里走来。
“齐掌夜使!”
这一下所有坐着的古武宗门家族之主都再也坐不住了,齐刷刷站起身来,对着那道威严的身影躬身行礼。
原来刚刚走进来的这位,正是大夏镇夜司的四大掌夜使之首:齐伯然。
这位可是化境巅峰的超级强者,甚至已经达到了半步无双境,没有人敢有丝毫怠慢。
再加上如今所有的古武势力都加入了大夏镇夜司,那这位就是他们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还有谁敢轻易无视吗?
包括最上首的秦阳都是脸露笑容地站起身来,看向齐伯然的眼神有一丝得意,更有一抹隐晦的邀功之意。
或许只有在镇夜司这些长辈的面前,秦阳才能放松一下,这一路走来,他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整个清虚堂内,此刻只剩下南越王还大喇喇地坐在那里,就只是抬起头来看了齐伯然一眼,便又端着茶杯喝茶去了。
对此众人虽然心中感慨,却也没有多想。
毕竟那位是连镇夜司叶首尊都要尊称一声前辈的存在,无视齐伯然这个掌夜使,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之事吧。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终于明白,秦阳等的人就是这位大夏镇夜司的掌夜使。
这让他们在惊叹之余,又生出一抹受到重视的感觉。
今天对古武界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日子。
因为从今天开始,古武界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置身事外,而是要归大夏镇夜司管辖了。
如此重要的场合,如果只有秦阳这么一个楚江小队的队员在此的话,那未免有些太不重视古武界了。
哪怕秦阳身份非同小可,实力也今非昔比,但在大夏镇夜司的地位终究还是太低了。
他们觉得还是需要有一位镇夜司真正的大人物,来见证这个重要的时刻,要不然岂不是显得太儿戏了?
齐伯然号称大夏镇夜司首尊之下的第一人,更是一位半步无双境强者,他亲自前来,可以说是给足了古武界面子。
一些不受重视的念头,也随着齐伯然的到来烟消云散了。
想必这位掌夜使正是因为古武界加入大夏镇夜司的大事而来吧。
“齐掌夜使,你这来得可有些晚啊!”
秦阳笑咪咪地开了个玩笑,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他也没有称呼齐伯然为“叔”,而是用了官称,显然是公私分明。
“你还敢怪我?谁让你小子今天早上才通知我?”
齐伯然没好气地瞪了秦阳一眼,只是那眼眸中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更有一种浓浓的欣赏。
“没办法,我也不敢肯定,这些古武界的家伙们会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
秦阳笑着将齐伯然领到上首的位置坐下,然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一句话,让得众古武宗门家族之主,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想来秦阳是想将所有古武家族宗门全部纳入大夏镇夜司,这才通知齐伯然过来,而在他看来,今日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如果是在这些家族宗门之主刚来清玄宗的时候,或许他们还想着讨价还价,绝对不会如此痛快就签下同意书。
正是这些不确定,秦阳才没有提前通知齐伯然。
万一到时候又出现什么变故,岂不是显得自己能力不够?
“你小子,这次可真是替镇夜司办了一件大事,要不是叶首尊有事脱不开身,他都会亲自过来夸你两句!”
坐下来的齐伯然重重拍了拍秦阳的肩膀,听得他口中说出来的这几句话,所有家族宗门之主都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叶首尊……”
就算在继位大典之上,大多数的家族宗门之主曾经见过那位大夏镇夜司首尊,但现在再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还是让他们心头震动。
那可是大夏变异界第一人,而这个第一人明显还包括古武界。
以前连一个虚境都没有的古武界,对那位存在只能仰望。
不过一想到秦阳做出来的这些事,众人又觉得齐伯然这话并不是客气话,而是真可能发生的事。
上一次叶天穹就已经来清玄山替秦阳撑过一次腰了,而那一次还只是秦阳继位清玄宗宗主之位而已。
如今秦阳逆天整合了整个古武界,让所有家族宗门之主都签下了加入大夏夜司的同意书,这等于是了却了叶天穹的一块心病。
从此之后,大夏镇夜司的整体实力必然大进。
这么一股力量加进来,也必然会让大夏镇夜司在地星变异界的地位再次提升几分。
“谷清!”
秦阳脸上都笑开了花,听得他高呼一声,然后便是朝着站在门口的清玄宗大弟子谷清招了招手。
听到秦阳的声音,早就准备好的谷清、于飞和顾慎三人,便是每人端着一个大大的木盘朝着内里走来。
他们手里的木盘之上,各自摆着着一迭文书,众家族宗门之主都认得,那正是自己亲手签署过的同意书。
“齐掌夜使,这是在座各大古武宗门家族之主加入大夏镇夜司的同意书,请你过目!”
秦阳没有拖泥带水,见得他抬起手来,朝着谷清三人手上的托盘指了指,让得齐伯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度感慨,又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
“不用看了,你办事,我放心!”
然而齐伯然并没有依言去翻看那些同意书,而是极为欣赏地看了秦阳一眼,其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众人心下再次感慨。
但要说最为激动的,恐怕还得是齐伯然本人。
或许只有他这个镇夜司的首尊掌夜使,才清楚地知道,古武界是如何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即便大夏镇夜司的整体实力远在古武界之上,齐伯然这样的化境巅峰高手,更是一个人就能碾压整个古武界,但他们依旧束手无策。
用武力镇压,固然是能让古武界从此不敢再反抗,但你想要强行让他们去做事,或者说真心臣服,那也是绝对不可能办得到的。
总不能一有人不听话,就直接武力镇杀吧?
镇夜司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所以这些年来,他们对古武界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这些古武界的人不要做得太过分,比如去外边世界靠着武力杀人放火,他们一般都会将人交还给古武界宗门家族,让他们自行处置。
可有着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不仅不能成为大夏镇夜司的臂助,反而随时可能制造麻烦,还得派人时刻监管,这简直就是费力不讨好。
对此镇夜司首尊叶天穹都极为头疼,多年来一直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此事也就日复一日地耽搁下来了。
当初秦阳决定前来参加古武界的潜龙大会,实际上是因为卧底非人斋的事情,当时齐伯然他们并不是太过重视。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竟然是一个奇迹的开端。
从那个时候开始,秦阳在古武界的传奇历程就开始了。
虽说中间经历了秦阳去参加异能大赛的几个月,但后来秦阳再次驾凌古武界之后,就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秦阳不仅自身修为突破到了合境后期,更是成为了清玄宗第三十九代宗主。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让叶天穹和齐伯然都没有想到的是,秦阳竟然真的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让所有古武界的宗门家族,都拉入了大夏镇夜司。
哪怕这其中依旧有武力镇压的因素,但齐伯然清楚地知道,这跟镇夜司变异者用力量压下,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
一则南越王在继位大典晚宴上的数次出手,为此后的一系列计划埋下了伏笔,试问谁又不想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呢?
而最重要的是,秦阳不仅是镇夜司的变异者,他还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古武者,而且还是清玄宗的新任宗主。
臣服于一个古武者,比让古武界这些家族宗门臣服一个变异者,要容易接受得多,这就是秦阳古武者身份带来的便利。
又或者说在这些古武家族宗门之主的心中,早已经知道大势不可逆。
而秦阳古武者和清玄宗宗主的身份,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下台阶的绝佳理由。
但齐伯然知道,如果不是秦阳的话,这样的局面还不知道要维持多少年。
说不定等他都突破到无双境了,依旧还是束手无策。
叶天穹已经用事实证明了想要收服古武界,并不是实力强就能办到的,有些事情也不能一味地使用暴力来解决。
看看那些古武家族宗门之主,一个个对秦阳心悦诚服的样子,齐伯然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秦阳这小子再一次做出了让自己刮目相看的事情。
他相信这件事要是传回大夏镇夜司,一定会引起极大的轰动,这等于是为大夏镇夜司立下了不世之功啊。
这一刻齐伯然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秦阳对大夏镇夜司已经越来越重要。
一身特殊的血脉之力,可以改变大夏底层变异者的数量;
正宗清玄经心法,可以让中层的变异者提升实力;
正宗浩然气心法,更可以让他们这些镇夜司高层强者打破瓶颈,觊觎下一个大境界的风光。
再加上秦阳自身的修炼天赋,简直就是前无古人甚至后无来者,注定了一生不会平凡。
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已经让齐伯然甚至是其他的镇夜司高层刮目相看,将他当成了最前途无量的后辈来培养。
没想到秦阳翻云覆雨之间,又做出了这么一件前无古人的大事,齐伯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有些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更想将这件大事分享给大夏镇夜司的其他人,看看那些人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表情。
只不过齐伯然终究是化境巅峰强者,见惯了无数的大场面,哪怕他心情况无比激动,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只是重重拍了两下秦阳的肩膀。
“这件事,办得真漂亮!”
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这样一句简单的夸赞,然后齐伯然就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来。
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让得刚刚坐下的古武界宗门家族之主,屁股都还没捂热就又站了起来,心情有些忐忑。
不过一些心思敏锐之辈,倒是知道齐伯然今天过来这里,应该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见证一下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很可能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宣布。
秦阳站在齐伯然的旁边没有说话,他比其他人更知道齐伯然的来意,心情颇有些兴奋。
唰!
下一刻齐伯然的手上,就多了一封手书,手书呈漆黑之色,背面印着一个大大的“Z”字母。
“大夏镇夜司,首尊令!”
随着齐伯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整个清虚堂内,似乎连呼吸声都变得小了许多。
所谓的镇夜司首尊令,自然是由那位大夏镇夜司首尊颁下的法令,这已经算是镇夜司最高级别的命令了。
“即日起,成立大夏镇夜司古武堂,由秦阳担任首任堂主,殷芷和嵩林寺圆觉方丈担任副堂主,古武界所属,当遵此令!”
齐伯然没有拖泥带水,将这份首尊令上的内容全部念诵完毕,让得整个清虚堂之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一根针掉上地上都能清晰可闻。
“古武堂……”
所有人的心头脑海,满满当当都是这三个字。
这让得他们极为感慨,心想从现在开始,自己也有大夏镇夜司的正式身份了吗?
秦阳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他想过镇夜司会成立一个古武堂口,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古武堂的首任堂主。
镇夜司一个堂口的堂主,一般来说都是化境强者担任,其身份地位,还要隐隐在八方镇守使之上。
比如那位药剂堂的堂主林仲甫,就是一尊化境强者,实力恐怕都不在一些王牌小队的副队长之下了。
也就是说秦阳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身份堪比八方镇守使,甚至还要高上一线的镇夜司大佬?
满打满算,秦阳加入大夏镇夜司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半,这种身份的提升,说出去真的要惊掉别人的下巴。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个古武堂的堂主,除了秦阳之外,恐怕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总不能从大夏镇夜司派一个变异者过来吧?
那样不仅可能会遭到古武界的排斥,还可能将秦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搞得一团糟。
至于两位副堂主,一位是南越王这个虚境中期强者,另一位则是古武界真正的第一人圆觉大师,自然更没人有意见了。
只是以前南越王并没有个正式的身份,现在有着这份镇夜司的首尊令,以后她自然也是属于大夏镇夜司的一员了。
想必首尊叶天穹也是经过了这样的考量,才做出了这个合理的决定,似乎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诸位古武界的同僚,对于这份首尊令,你们可有异议?”
安静的气氛之中,齐伯然环视一圈。
其口中虽然是在问话,但他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肯定不会有任何人敢有不同的意见。
大势所趋之下,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唱反调,那就是在挑衅镇夜司首尊的威严,必然会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此刻古武界众人都没有说话,明显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对于这样的一幕,齐伯然满意地点了点头。
“本王有异议!”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就齐伯然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某种响起,让得众人身形齐齐一颤。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在这个时候跟镇夜司对着干?”
一些小小的议论之声响将起来,明显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又或者忽略了那道声音之中的自称。
反倒是张道丘唐傲云等人,第一时间就将视线转到了最上首那个一直端坐在椅中,从来没有站起来过的漂亮女人身上。
能用“本王”这种古怪自称的,有且只有那个红裙女人了。
而对于这位,古武界大多数的家族宗门之主,都不会太过陌生。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大夏镇夜司的大事面前,最终跳出来唱反调的,竟然是这个大夏镇夜司的自己人。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美女前辈一直都是跟秦阳穿一条裤子的,当初在清玄宗宗主继位大典上,出了好大的风头。
但直到今天,他们才从镇夜司的首尊令上,得知这位前辈的真名叫做殷芷。
可他们想不通,这位不是秦阳的同伙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开口出声,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吗?
“阿芷,你……”
秦阳也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南越王,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冰冷的漂亮脸庞,这个样子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
“前辈有话请说。”
反倒是齐伯然比较沉得住气,并没有因此而生气,而是脸色平静地问了出来,口气之中甚至还有一丝恭敬。
一来南越王是叶首尊都敬重的前辈,而且是一位活了三千年的真正前辈,恭敬一点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者从秦阳这里,齐伯然知道南越王在三千年前的巅峰时期,很可能是超越普通五境的超级强者,甚至还要更强。
如今南越王复苏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将修为提升到了虚境中期,这样的速度简直太惊人。
所以齐伯然有理由相信,假以时日,南越王的实力一定会超过自己,甚至在未来像叶首尊一样,成为大夏变异界的中流砥柱。
这样的强者,自然是要有一些特权的,齐伯然现在就想先搞清楚这位前辈是哪里不满,自己也好去跟叶首尊商量。
“为什么他是堂主,本王只能当个副堂主?你看本王是屈居人下的人吗?”
南越王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说出了自己不满意的地方。
而且他说话的同时,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旁边目瞪口呆的秦阳一眼。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他们没有想到南越王所说的异议,竟然是自己个副堂主的身份。
不过众人转念一想,这位殷芷前辈不仅已经是虚境中期的修为,而且还精通古武界各家各派的绝艺,当个副堂主确实有点委屈了。
秦阳固然心智不俗,但他终究只有玄境后期的修为罢了,比起殷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还有,这小和尚什么身份,凭什么跟本王平起平坐?”
南越王依旧在那里不满意,这个时候矛头赫然是指向了嵩林寺方丈圆觉,让得这位高僧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圆觉原本无欲无求,也并不贪恋这个古武堂的副堂主。
只不过那天被南越王点化之后,圆觉觉得真正的得道高僧,并不是不管俗事置身事外,而是要普渡众生。
所以他并没有推辞这个副堂主的位置,而是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跟着秦阳,好好改变一下古武界的风气。
“阿弥陀佛,小僧确实惭愧,不敢与前辈位列同位!”
想着自己这身修为,还有大日如来咒都那位前辈给的,圆觉连忙双手合十,主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嗯,倒是个懂事的小和尚!”
南越王对圆觉的态度倒是颇为满意,而下一刻她就又看了看秦阳,然后将视线转到了齐伯然的脸上。
“这个……”
此刻齐伯然有些为难,毕竟这是叶天穹亲自签署的首尊令,要是在以前的时候,又有谁敢有半分质疑?
可现在发出异议的,却是被叶首尊尊称为前辈的南越王殷芷,这明显是在齐伯然意料之外。
显然他们都忽略了这个事实,南越王在三千年前就是一国之主,如今却让她当一个副手,她又怎么能同意呢?
“反正本王不可能在这小子下边,你自己看着办!”
南越王自然是看出了齐伯然的为难,但涉及到自己的威严,她是不可能妥协的,说着这话的时候,还挑衅地看了秦阳一眼。
旁边齐伯然也将求助的目光转到了秦阳身上,或许在他看来,以秦阳这小子的傲气,或许也并不愿让出这个古武堂堂主的位置。
若是这两人都想当这个古武堂的堂主,那这事还真不好办。
就算上报给叶首尊,多半也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无所谓啊,你要是想在上边,或许我还能舒服一点呢!”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秦阳脸色却颇为平静,而听得他说出来的这几句话,众人在一愣之后,脸色瞬间变得极度古怪。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各家各派之主,他们虽然身在古武界,却也并不是对外边的事情一概不知。
一些人更是第一时间猜测,秦阳说这话会不会是在占南越王的便宜?
什么上边下边,这要是往某方面想,可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尤其是秦阳还在后头加了一句,这就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了。
南越王原本还觉得秦阳这家伙识大体,没有跟自己争这古武堂堂主的位置,但当她眼角余光看到四周众人的怪异目光时,瞬间就是一愣。
南越王也不是真的沉睡了三千年,她的灵魂附着在不同的人身上,肯定也是与时俱进的。
所以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南越王就明白了那些眼神之中蕴含的东西,这让她的一张脸,瞬间就变得冷若冰霜。
“登徒子,又占本王的便宜!”
砰!
只听得南越王口中发出一道愤怒的骂声,紧接着一道腿影闪过,站在椅前的秦阳,便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
呼……
秦阳的身形掠过众家族宗门之主的头顶,最后狠狠摔在了大门口,气息更是一片紊乱,哼哼唧唧地半晌爬不起来。
“这……”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满脸不可思议地先看了看秦阳,然后又脸现惊忌地看向了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原本穿一条裤子的一男一女,竟然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就算刚才秦阳可能开了个玩笑,但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你总能给秦宗主几分面子吧?
如今的秦阳,可不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古武者,他还是清玄宗的宗主,甚至可能还是未来古武堂的堂主。
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其一脚踢飞,恐怕会让他恼羞成怒,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吧?
在众人心中,年轻人都是心高气傲的。
尤其是像秦阳这种年纪轻轻就做出无数大事的绝世妖孽,对自己面子的看重,恐怕跟性命相差不多。
包括齐伯然都有些脸色不虞,心想这位前辈还真是太不分场合了,你这样一脚将秦阳踹飞,让秦阳的面子往哪儿搁?
而且秦阳说那话未必就是想调戏你,先前是你自己说了不想在秦阳的下边,说不定就是话赶话随口那么一说呢?
不过此事还要看秦阳自己的态度,如果真因此而生了嫌隙,齐伯然自然是坚定站在秦阳这一边的。
“我说阿芷,你想在上面就在上面好了,用不着下手这么狠吧?”
就在这个时候,秦阳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听得他所说的这话,众人都是若有所思,心想这小子恐怕还真就是故意的。
“小王八蛋,还想挨一脚?”
南越王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
她在骂声出口的同时,已是站起身来,身上虚境中期的气息,让古武界所有家族宗门之主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南越王的脑海之中,浮现出当初在地底墓宫第一次遇到秦阳的时候,对方用“劳宫”这个假名字,占了自己无数的便宜,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前辈,手下留情!”
齐伯然横跨一步,挡在了南越王的面前,从其口中说出来的话,充斥着一抹无奈,而且还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秦阳。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听到秦阳说第二句话之后,齐伯然瞬间就明白秦阳不是无心之失,而是刻意为之了。
虽说齐伯然很看重秦阳,也坚定地站在秦阳这一边,但这家伙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真当这位前辈是什么好脾气吗?
不过齐伯然是化境巅峰的精神念师,在感应了一下秦阳的状态之后,知道后者并没有受什么内伤,这让他心中愈发佩服秦阳。
正是因为他知道南越王的脾气,所以可以肯定,要是换了一个人敢说这样的话,恐怕已经在刚才那一脚之下筋断骨折而死了。
这就说明南越王就算在极致愤怒之下,出手也很有分寸,就是想给秦阳一个教训罢了。
看到齐伯然挡在自己面前,南越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收拾秦阳了,只是她脸上的寒意,并没有半点削减。
“臭小子,你也少说两句!”
震慑了南越王之后,齐伯然没好气地转过头来,狠狠瞪了秦阳一眼,口气之中也蕴含着一丝圭怒。
这是何等重要的场合,你小子竟然如此不知轻重,这种玩笑也是能随便开的吗?
其他人都看呆了,这明显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一幕。
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若是真能看到秦阳和南越王大打出手,这乐子可就大了。
好在有齐伯然的居中调停,这场架应该是打不起来的,现在就看秦阳那家伙要如何收场了。
此刻旁观众人都没有说话,在他们的注视之下,秦阳随意拍了拍自己衣服和裤子上的灰尘,然后才将视线转回到南越王脸上。
南越王的目光依旧清冷,甚至还蕴含着一丝挑衅。
她打定主意,这小子要是再敢说什么怪话,那齐伯然的面子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