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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招,胜负便已分出,那名面色如墨、神情阴鸷的化仙修士,心中骤然一沉,立刻明白了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自己绝不可能是洛豪的对手,那种差距不是依靠法宝、秘术,甚至拼死血战就能弥补的,而是如同天堑一般,隔绝在他面前,让他生不起丝毫抗衡的念头。
他的第一反应极为迅速,几乎在刹那之间就做出了选择,收起手中祭炼多年的摄魂骷髅旗,转身便欲抽身而退,他很清楚,留在这里只会死得更快,与其无谓拼死,不如保命要紧。
然而,就在他的遁光将要闪动之时,一股深沉而无边的恐惧陡然攫住了他的心神,那一瞬间,他才彻底惊骇地意识到,自己根本就走不掉,洛豪的领域,已然强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几乎达到了随心而动、随意变化的境界。
对方仅仅是随手一展,便将他苦心修炼出来的领域轻而易举地粉碎,而紧接着,那股如天地牢笼般的力量骤然降临,顷刻之间就将他整个人死死禁锢在原地。
他拼命催动真元,想要挣脱桎梏,可身体与神魂却像陷入泥沼一般,动弹不得,凭他的估算,想要摆脱这片领域的压制,至少需要数息的时间,可对于修士的生死之战而言,几息之间足以让对方斩他千百次,让他尸骨无存,形神俱灭。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他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就在这短短的刹那,他心中的傲气、凶狠与算计全都被彻底击碎,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声音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急切而慌乱,
“不要杀我,我说……”
在极短的时间内,这名化仙圆满的修士终于屈服,叫出了这五个字,声音带着颤抖,仿佛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蓝锟激发出的一道刀虹,宛若天河倒挂,锋锐无匹,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骤然停在了那黑脸化仙修士的头顶上方,刀芒吞吐闪烁,仿佛随时会倾泻而下,将他整个人从头顶到脚底一劈为二,那光华如同一轮冷月,冰寒的气机渗入骨髓,让人几乎窒息。
黑脸化仙修士背后一凉,冷汗瞬间将他的衣衫完全浸透,心口剧烈起伏,他清楚地感受到死亡已至眼前——只要他开口的速度再慢上一息,只要他犹豫半瞬,那悬于头顶的刀虹就会毫不留情地斩下,将他的身体破开,血肉横飞,神魂俱灭,想到此处,他的眼皮狂跳,心胆俱裂。
然而,洛豪的目光中却没有丝毫的急迫,反倒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他并非因为对方愿意开口说话而心喜,而是因为自己在这一瞬间感受到的掌控,刚才,他竟然毫无阻碍地随心所欲停住了蓝锟的刀势。
要知道,在此前的梧棘峰之下,他明明也尝试过强行收刀,可那一刀势若奔雷,刹那间硬生生收住时,立刻反噬自身,震得他气血翻涌,当场吐血,几乎动摇了根基,那时的痛楚与危险,他记忆犹新。
可如今,情况却完全不同,蓝锟的刀虹横空而出,长逾数丈,杀意森寒,本应势不可挡,却在他心念一动之间停驻在半空,悬在敌人的头顶不动分毫,那一刻,洛豪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并非勉强克制,而是真正做到了心随意转,刀随心止。
刀芒依旧闪烁着,像活物一般在黑脸修士头顶游走,嗡鸣震荡,散发着近乎撕裂天地的锋锐,洛豪心中却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明悟——两刀,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
前一刀,他以全力劈出,却因强行收势反伤己身;而此刻这一刀,他却以从容之态,随心所欲地掌控住了刀势,刹那之间,他仿佛窥见了一条新的道路,关于自身境界与刀意的突破。
黑脸化仙修士却根本无暇去体会洛豪的变化,他只感到自己的性命悬于一线,随时可能被轻易斩断,声音带着颤抖,几乎是带着哭腔一般急切开口,
“朋友,我……我愿意说!求你先将这刀虹收起……”
他的话里满是惶恐与卑微,那长达数丈的刀虹在他头顶来回跳动,仿佛下一瞬就会斩下,他真切地感觉到,只要洛豪手中稍有一丝不稳,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颤动,他就会被劈得粉身碎骨,连求饶的机会都来不及留下。
洛豪却没有立刻回应,他低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与不快,方才那股即将破开的明悟,在对方的打断声中骤然消散,他心中清楚,这种顿悟极为难得,可偏偏被硬生生中断了,失落与烦躁交织,他心里隐隐有些不爽,随即,他目光一冷,声音陡然高喝,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要说就快点!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虚耗!”
他声音轰然,如雷霆滚动,带着震人心魄的气势,让那黑脸化仙修士心胆欲裂,险些当场瘫软在地。
“是……”
黑脸化仙修士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他原本铁青的面庞此刻竟透出几分惨白,仿佛血色瞬间被抽空,他不敢再奢求洛豪收走蓝锟那柄杀机森然的战刀,只能选择尽快开口,把自己所知道的秘密全部说出,声音急促而低沉,他快速开口,
“我师祖在飞升之前,曾亲手留下过一道飞箭封印。那封印一旦自动崩溃,便意味着我派的机缘已经降临,预示我等弟子需立刻前往梧棘峰,寻找那传说中的沙石兽出……”
话音到此,突然戛然而止。
就在他吐出“沙石兽”三个字之后,整个人猛地僵住,像是喉咙被无形之手死死掐住一般,洛豪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正要追问缘由,却猛然发现这名化仙修士的神色陡变。
他眼眸骤然圆睁,瞳孔急剧收缩,脸上浮现出的恐惧,甚至比方才刀虹悬顶、濒临生死时还要更加深切,那种神情中透出的惊骇,仿佛看到了远超死亡本身的可怕东西。
洛豪心中警兆大作,几乎没有半点迟疑,本能地一挥手,直接将随身的防御法宝龙形大鼎祭出,只见那口古老而厚重的大鼎轰然浮空,化作一条金色长龙虚影,张口吐雾,将他与鲍聪颖牢牢护在其中,仿佛置身铜墙铁壁,不容一丝外力侵扰。
然而,那黑脸修士的身躯已开始剧烈颤抖,像是有某种力量在体内疯狂撕扯,他神情狰狞,嘴里艰难地吐出残破的声音,
“让我去……打碎……黄泉……”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撕裂灵魂般的痛苦,他明白自己已然中招,身不由己,连神魂都被某种恐怖的禁制束缚,即便如此,他仍在拼命挣扎,拼着最后一丝意志想要将那未尽的话说完,可终究未能如愿。
“轰——!”
下一瞬,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那股诡异的力量,猛然间彻底炸裂开来,血肉、经脉、骨骼,乃至真元与神魂,全都在瞬息之间化作无数狂暴的能量洪流。
这并非寻常修士的自爆,而更像是一种被强行引爆的毁灭,化仙修士的真元本就极其浑厚,足以横扫山河,如今完全释放,其爆裂之威远远超出常理。
天地为之一震,狂暴的冲击波呼啸扩散,席卷四面八方,方圆数百丈之地瞬间被撕碎,山石崩裂,大地翻涌,如同遭受雷霆轰击,余势蔓延开去,直至千丈之外,仍能见到土地被掀起、沟壑横陈,犹如一片被天火炼狱洗礼过的死域。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炽烈气息,空间都在这股爆炸中扭曲、震荡,即便有龙形大鼎的庇护,洛豪与鲍聪颖也能清晰感受到那股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怖之力,仿佛下一刻便会将他们彻底吞没。
剧烈的爆炸终于渐渐平息,天地间的轰鸣声一点点消散,唯余震荡的余波还在远方山峦间回荡,灰尘与烟雾翻涌,烈焰与焦土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整个天地仿佛被撕裂过一遍,残破不堪。
洛豪目光冷峻,缓缓收起龙形大鼎,金色的龙影回归鼎中,随即缩入袖中,周围瞬间一静,待到烟尘散去,鲍聪颖才发现,唯有他们二人脚下方圆数丈的地方,竟然安然无恙,宛若一片孤岛,岿然不动。
而在这片小小的“安全区”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已完全面目全非:地面千疮百孔,沟壑纵横,山岩被撕裂成齑粉,原本的草木更是无一存留,天地间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味道。
这一切震撼了鲍聪颖的心神,她望着满目疮痍的景象,背脊直冒冷汗,心头一阵骇然,良久,她才压抑着心中的颤意,低声开口,
“他……他都愿意说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自爆?”
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仿佛至今仍不敢相信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洛豪神情凝重,眸光如电,仿佛在透视天地,他淡淡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冷意,
“事情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句话,似是回答鲍聪颖的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黑脸化仙修士临死前的话虽未能说完,但洛豪的心中已然有了推测,那人绝非主动选择自爆,而是体内被种下了极为歹毒的禁制,这种禁制或许来自血脉,或许源于修炼功法,一旦触碰了禁忌,哪怕只是泄露只言片语,便会被强行触发,彻底爆裂形神。
洛豪低声喃喃,
“他说到沙石兽时忽然停下,想要挣扎着继续说出‘黄泉’……八成,他的使命就是寻找沙石兽出没的所在,然后进入其中,将那块写有‘黄泉路’的石碑击碎……”
想到这里,洛豪眉头皱得更紧,沙石兽凶残无比,寻常修士见之避之不及,可这黑脸化仙修士却能直言要前往它的栖息地,很显然,他身上必然携带着某种特殊之物,能使沙石兽不会攻击他,只是如今随着他的爆裂,一切线索都化为虚无,再也无从追查。
洛豪的心底隐隐生出一种不安,他很想顺着这条线索继续追寻,找到这名修士所属的门派,从而探查清楚他们的所谓师祖,与彭敢飞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牵连,只是他也十分清楚,以现在的局势而言,这件事并不可能立刻去做,强敌环伺,时间紧迫,他不得不先放下疑问。
他沉吟片刻,忽然转过头,目光落在鲍聪颖身上,语气凝重,
“我在梧棘峰下耽搁了多久?”
鲍聪颖连忙回答,声音带着几分紧张,
“已经八天了。”
她其实并不明白洛豪问这话的真正用意,更不知道他心中正牵挂着金钟寺的危局。
洛豪脸色一变,心头陡然一沉,
“糟糕……”
他没有再与鲍聪颖多言,声音一落,便立即伸手一挥,只见云影凭空浮现,化作一匹流光飞影,将两人托起,云影展开,带起破空之声,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眨眼间便掠出数十丈,直冲天际而去。
鲍聪颖只觉得眼前山河急速倒退,心神一阵眩晕,却听见洛豪在耳畔低声沉吟,那声音冷峻而急切,透出浓浓的忧虑——金钟寺的千钟和尚,曾亲口对他说过,凭借大阵与修为,最多能坚持七日,七日之后,若无外力援助,一刀门将危在旦夕。
如今,七日已过,今日已是第八天,洛豪目光如电,凝望远方的天际,心中涌起强烈的危机感,千钟和尚是否还能支撑下去?是生,是死,此刻已成未知,时间已经不容他再耽搁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