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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光是可以解剖的!

  

  光是可以解剖的!

  不等在座的学生们消化这条庞大而令人错愕的信息,那令人震撼的奇迹便浮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只见纯白的光芒穿过棱镜,瞬间被分割成了一道绚烂的七彩光带,精准地投射在讲台一侧的墙壁上!

  “圣西斯在上!”

  “这,这是怎么办到的?!”

  低年级的预备生们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他们以为这位亲王殿下在不动声色间施展了某种精妙绝伦的幻术。

  然而一些高年级的学徒和法士却目光凝重,以他们的眼力能清楚地看出来——那枚三棱镜分明就是普通的玻璃,没有蕴含一丝一毫的魔力,更不是什么神秘的魔法道具。

  至于科林殿下刚才用的魔法也不过是普通的照明术而已,并没有再追加其他任何法术。

  罗炎心中微笑,将台下学生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并且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们会是这幅反应。

  早在枯木港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问题了。

  机械之神虽然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启蒙时代后的蒸汽机与望远镜,却没有告诉这个世界的人们,望远镜为何能看见远方,以及如何才能看得更远,蒸汽机为什么能跑起来,以及如何跑的更快。

  这个世界的人们没有经历过自然科学发现的漫长过程,而超凡之力的存在又极大地分散了聪明人的精力,以至于这颗星球上的人类虽拥有工业时代的技术遗产,乃至于超越工业时代的“魔能科技”,文明的进程却反而停留在了仍被神学与君权禁锢着的文艺复兴早期。

  现在——

  他要给帝国的花朵们补上这一课!

  “不同颜色的光,在同一种介质中的‘折射率’是不同的,这是我在迦娜大陆时……偶然发现的。”

  罗炎简单地抛出了一个新名词,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远处一座若隐若现的法师塔。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通过增加更多的透镜来改进的望远镜,在观测极限距离的星辰时影像总是模糊不清,并且边缘还带着彩色的光晕……因为不同颜色的光无法完美汇聚在同一点上。”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只要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能轻而易举地设计出看得更远、更清晰的望远镜。”

  罗炎并没有告诉这些魔法学徒们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但他相信只要明白了其中的原理,想要解决问题是很容易的。

  若是自己什么都告诉他们了,岂不是少了些探索和发现的乐趣?

  没等学生们从“折射率”这个新词中完全回过神来,他朝着助理招了招手,示意后者将自己的精心准备的道具推上来,并继续展示了包括光的折射、小孔成像等等一系列实验,用那五花八门的道具将光和影玩弄于股掌。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在教室内响彻不断,无论是刚刚进入学邦的预备生还是已经在学邦混迹了许多年的助教,都纷纷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那些专精幻术学派的学生,他们被这种“不依靠任何魔力”就能操控光影的手段彻底震撼了。

  虽然他们无法理解这些技术到底有什么意义,亦无法理解其在实战中如何发挥作用,但这无疑是对他们世界观的一次猛烈冲击!

  原来光与影并非只有通过魔力才能支配。

  原来通过简单的工具一样能做到不逊色于超凡之力的事情!

  在成功抓住所有人的眼球后,罗炎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助教推走了讲台上的道具。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从第一排最专注的脸庞,到走廊外踮着脚尖的模糊身影,脸上露出微笑。

  退场的人并不多。

  看来自己这堂课还算成功。

  当然了,也多亏了亲王的身份,如果换一个人站在这儿,大概是没有耐性听他讲这么多和魔法无关的东西的。

  看着正在消化那庞大信息量的学徒们,罗炎放慢了语速,让那随和的语气变得庄重而富有力量。

  “……虽然我是一名超凡者,但我还是得说,超凡之力能做到的东西,以凡人之力同样能做到。”

  “甚至于,凡人的双手还能创造超凡者未曾设想过的东西,只要你们敢于去假设,去求证……那便是完全有可能的。”

  坐在阶梯教室内的库尔斯不屑撇了撇嘴,在他看来这位亲王殿下简直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帝国的贵胄是无需为灵魂等级发愁的。

  他们不但生来就有着最顶尖的天赋,哪怕来生也一样有机会成为最强者,而且并不用付出什么。

  至于凡人……

  那不就是田里的草,羊圈里的羊么?

  库尔斯毫不怀疑,他们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服务于自己这样的精英,而他们之所以会沦落如此,也无非是他们自己不够努力罢了。

  当然——

  也并非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这么想,譬如坐在他旁边的芬恩,眼中就焕发出了光芒。

  凡人的双手还能做出来超凡者未曾设想过的东西……

  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虽然他觉醒了超凡之力,但相对于那些真正尊贵的法师而言,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况且他就是来自田间。

  其实坐在他旁边的库尔斯也是,只是还没当上法师老爷,就把自己从哪儿来的给忘了。

  “……我并不否认,你们为了打破灵魂等级的禁锢、追求更高层次的力量是正确的道路,这条道路上凝聚着你们的鲜血和汗水,你们不该轻易放弃。”

  “但我仍然要告诉在座的各位——那并不是成为传奇的‘唯一’途径,也不是什么亘古不变的真理!”

  “今天这堂课只是抛砖引玉,比起教你们如何将火球扔的更准更巧妙,我更想为你们推开一扇窗。”

  “或许透过这扇窗户,你们能看见我在旅途中错过的风景。”

  “将你擅长的事情做到极致,亦可成为传奇!”

  教室一片寂静,随后传开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科林殿下的宣言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这聚集着上千人的大教室内掀起了经久不息的涟漪。

  学生们沉浸在他所描绘的全新道路中,久久无法平静。一些人不屑一顾地离开,但更多的人还是思索了起来,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那通过学徒考核之后的未来。

  眼看课程即将结束,罗炎微笑着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在下课之前,我还有一份小小的课外作业要布置给大家……或者,你们也可以将它当成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

  学生们立刻坐直了身体,纷纷拿起羽毛笔,准备记录下这位导师的要求。

  他们起初以为那会是什么高深的理论推导,或是复杂的仪器制作,又或者重复刚才课堂上展示的实验——

  然而科林殿下接下来说出几句话,却让所有人的笔都停在了半空中,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我需要你们回去思考三个问题——天为什么是绿色的?水为什么是冰的?钢铁为什么是软的?”

  “作业交给我旁边这位助教先生即可,他的办公室在……”

  说到这儿的罗炎看向了那位呆住的助教,后者连忙回过神来,匆匆接上亲王殿下的话说道,“在第20层111号的2号桌!你们把作业交到我这儿,我来送给亲王殿下就好!”

  “很好,”罗炎点了点头,笑着开了句玩笑,“美中不足的是,你应该叫我先生或者导师。”

  “是……”助教红着脸说道,他刚才因为紧张,一时间没注意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整个阶梯教室陷入了嘈杂的议论声,倒是没有注意到发生在讲台上的这段小插曲。

  学生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

  这是什么问题?

  开玩笑的吗?

  天空是蓝色的,水在常温下是流动的,而钢铁更是坚硬的代名词。

  这位亲王导师提出的问题,完全违背了所有人的基本常识,以至于他们不禁开始思索,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他们忽略的深意。

  就在全场错愕与哗然之际,罗炎清了清嗓子,抛出了一个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的爆炸性奖励。

  “我的这门课,一共有四个学分。”

  他伸出四根手指,微笑着宣布,“以上三个问题,只要有人能给出让我满意的答案,我就直接奖励他一个学分!”

  从来没有教授或者导师这么慷慨。

  如果说之前的问题是让教室陷入了死寂,那么这句话,简直是引爆了整座火山!

  “一个学分?!”

  “我没听错吧?只要回答一个问题?”

  “殿下是认真的吗?!”

  学生们彻底疯狂了!

  要知道,在学邦,每一个学分都来之不易。

  他们必须通过无数次枯燥的理论笔试、在法术对决中击败魔法构装体,甚至要在每年一度、充满危险的“贤者试炼”幻境迷宫中搏命,才能获得导师的青睐以及肯定。

  从未有哪位导师给学分给得如此“荒唐”,居然在第一堂课就给了!

  前一秒还令人一头雾水的古怪问题,在“一个学分”的重赏之下,瞬间变成了世界上最迷人的终极奥秘!

  巨大的利益驱动着每一个人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整个阶梯教室从寂静化为鼎沸,充满了激动的议论声和各种不着边际的猜测。

  无论他们是真的出于对科学的憧憬,还是出于对学分的渴望,至少这份狂热是真正的。

  站在那人声鼎沸的风口浪尖上,罗炎的嘴角不由翘起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很好。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名为“启蒙”的种子已经种下,就看这荒芜的雪原上能长出来几颗嫩芽,开出几朵娇艳的花儿了。

  只要有一颗就不算亏了。

  ……

  当天夜晚,大贤者之塔顶层的一间私人书房内,壁炉里的火焰正静静跳动。

  这里是阿里斯特·索恩教授的书房,与其说是学者的研究室,不如说是一位贵族的藏品馆。

  摆满书架的不是书籍,而是来自虚境背后的小玩意儿,其中有不知名的金属造物,也有异兽的骸骨。

  厚重的深色地毯吸收了所有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昂贵而又令人迷醉的熏香味道。

  斯盖因正恭敬地站在书桌前,向安坐在巨大靠背椅中的阿里斯特教授汇报着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

  他以一种精炼而毫无感情的语调,复述了科林亲王课堂上的每一个细节——从三棱镜折射出的彩虹,到小孔成像的戏法,再到最后那段慷慨激昂的演说和三个古怪的提问。

  阿里斯特一直安静地听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镜片后的眼神深邃平静。

  待斯盖因汇报完毕,这位源法学派的教授,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充满不屑的嘲笑。

  “有意思。”

  他对科林的判断更加确定了——那就是一个热衷于哗众取宠、享受凡人崇拜的草包。

  作为来到学邦的第一堂课,他不展示自己渊博的学识去拉拢真正有能力的导师也就算了,反而去给学徒们变戏法。

  一句咒语就能办到的事情结果用了一堆五花八门的道具,这可不就是小丑的戏法吗?

  尤其是这门课程的名字,居然叫什么可笑的“科学”。

  在学邦想要创立一门学派,可不是抛出一个充满噱头而又不明就里的概念,然后给学徒们上几节课就能办到的。

  阿里斯特嘲笑着的同时也不禁在心中思索着,赫克托·雷恩那个老顽固如此卖力地帮科林争取“虚境”,恐怕也正是看中了这位亲王殿下不学无术、哗众取宠的特质。

  毕竟,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很快就会对枯燥的理论研究感到厌倦,届时,科林玩腻了扔下的“玩具”,自然就便宜了赫克托自己。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想到这里,阿里斯特的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弧度。

  他其实可以顺水推舟,在理事会帮赫克托一把。

  反正以赫克托的地位和能耐,也根本留不住手上的宝贝。最终,这个科林殿下玩腻了的“玩具”,还是会落入自己的手里。

  谁会嫌自己手上的虚境资源太多呢?

  “教授,”斯盖因见他心情不错,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关于殿下最后提出的那三个问题……是否有我们未能察觉的深意?还请您为您忠诚的仆人指点一二。”

  阿里斯特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问出蠢问题的孩子。

  他摘下戴着的单片眼镜,用丝绸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轻描淡写地说道。

  “夜晚出现极光时,天空会变成绿色。水在足够冷的时候结冰,自然就是冰的。钢铁被烧热到极致,可不就是柔软的铁水么?”

  他将眼镜重新戴上,和蔼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嘲讽。“这么简单的问题,也需要我来教你?”

  “不,当然不,教授。”斯盖因连忙低下头,姿态谦卑地回答,“我只是为了确保您的计划万无一失……”

  阿里斯特挥了挥手,“下去吧,这种小事儿就不必特意向我汇报了,我对他的‘游戏’不感兴趣,等有更值得报告的情报或者新的进展再来找我。”

  “是,教授。”

  斯盖因躬身告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并且为阿里斯特大人带上了房间的门。

  他的表情毕恭毕敬,然而心中却头一回对阿里斯特教授那看似无懈可击的答案,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疑虑。

  真有这么简单吗?

  无论是那三道题,还是那位殿下……

  怀疑的念头如同一颗微小的种子,落入了他心中那片被权威与服从,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花园里。

  夜幕降临,学邦的宿舍区灯火通明。

  科林亲王提出的三个古怪问题,如同三道魔咒,在所有学生的心中搅动着变幻莫测的风云。

  在预备生的八人间宿舍里,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小伙子们三五成群,激烈地争论着“天为什么是绿色的”,各种异想天开的猜测层出不穷。

  他们并没有赶上科林亲王的课,但仍然从其他学生那儿听来了这三个奇怪的问题。

  “那可是一个学分啊……”雀斑脸的小伙子感慨说道,“要是我早点儿听说有这堂课就好了。”

  “是啊,可惜了,”家境优渥的少年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巴雷特的方向,却没有说什么。

  他一点儿也不怪这位兄弟没和他们说一声,毕竟他们本来也不熟。然而相对的,以后有什么好事儿,他和其他人也不会带这家伙一起了。

  因为不熟。

  并不知道室友们在议论什么,此时此刻的巴雷特正埋头在堆满书本的小桌前苦思冥想。

  作为科林殿下忠实的信徒和昔日的队友,他坚信那位殿下的提问绝非戏言,而是一道隐藏着“唯一答案”的谜题。

  他顺着最直接的逻辑,开始逐一破解。

  天为什么是绿色的?

  这很好解!

  在极北之地,或是天气异变时,天空中会出现绿色的极光。这便是‘天是绿色’的例证!

  他在来大贤者之塔的一路上已经见过好多回极光了!

  至于水为什么是冰的?

  这个也很好解答,广袤的雪原上到处都是寒冷刺骨的水。

  唯一让他苦恼的是,钢铁为什么是软的?

  他老爹是铁匠,他当然知道铁可以烧化成水,但若是将‘铁水’称之为钢铁,和指着鹿说那是马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赶在宿舍熄灯之前,奋笔疾书地写下了一篇六千字的论文,用无懈可击的逻辑论证了钢铁是软的。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巴雷特长舒了一口气,为自己的“才思敏捷”感到一丝得意。

  这个学分,他拿定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栋吵闹的宿舍塔里,伊拉娜同样坐在一张小巧的书桌前思索着。

  看着面前的白纸,她却久久没有落笔,那三个问题如幽灵般盘旋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作为一名清醒的现实主义者,她本能地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科林亲王在课堂上展现出的智慧,绝非一个会用脑筋急转弯来戏耍学生的人。这些看似荒谬的问题,其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层的逻辑。

  可到底是什么呢?

  她苦思冥想仍然想不到答案,最终轻叹一声,写下了她心中的回答。

  【尊敬的科林导师:

  天空可以是绿色的,但这不等于天空是绿色的。水可以凝结成冰,但这不意味着水就是冰的。钢铁在火焰的灼烧下会变软,但我们不会将其称之为钢铁……或许您想问的是铁水?

  也许这不是您心目中的答案,但请恕学生才疏学浅,这是我思索许久之后想到的唯一解。】

  写完最后一个单词,伊拉娜轻轻吁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她知道,这样一份充满哲学思辨而非事实陈述的答卷,很可能拿不到那个“白给”的学分。

  但……

  那又如何呢?

  没多久,宿舍要熄灯了。

  室友们停止了交谈,而她也匆匆爬上床,钻进了又香又软的被窝里。

  然而她闭上眼好久,仍然迟迟无法睡去。

  只因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徘徊不断,甚至进入了她的梦里——

  “那并不是成为传奇的‘唯一’途径,也不是什么亘古不变的真理……”

  “将你擅长的事情做到极致,亦可成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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