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毛笔,蒙宾鸿,挖掘机驾校哪家强,风雨欲来
回到219厂。
考虑到自己浑身酒气,李爱国先是回了招待所一趟,在浴室里冲了个凉,换了身干净衣服。
等出来,周克已经等在招待所外面,这货还推了辆二八大杠。
“哪里来的?”
“考虑到咱们可能要去金陵城里逛街,保卫科何科长特意给申请的公车。”
周克颇为自傲,把自行车扎在李爱国面前,拍拍座椅说道:“永久的二八大杠,据说是后勤上用来运货的,还加装了承重杠。”
公车好吧,这年月自行车确实能被称为公车了。
“上车。”
“哎”周克答应了一声,习惯性脸朝后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以前李爱国载周克的时候,这货遇到坑洼会下意识的往前摸一把,被李爱国一脚从自行车上踹下去。
从此就落下了这个习惯。
这辆自行车外观看上去不咋地,却特别好骑。
李爱国那两条大长腿,没费什么劲儿就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子。
试验场地距离距离招待所并不远,也就三五分钟的车程。
刚走到场地大门前,有接受培训的铁道兵和技术人员正在接受检查,看到两人过来,都不约而同的打招呼。
“李顾问好。”
“班长,这是谁啊,怎么骑着自行车就进来了,也不接受检查?”
从接近大门,这一路上跟李爱国打招呼的人就络绎不绝,周克显然知道大家伙为何会如此热情。
首长收徒的事儿虽没有刻意张扬,但是还是传遍了219厂。
这可是首长的关门弟子。
“李顾问回来了.”
最后打招呼的何科长,今天他亲自带人带队检查,见李爱国和周克过来了,快步跑了过来。
李爱国笑着打招呼:“七连长和陈工弄出了眉目,咱们回头聊,对了,这两天没什么事儿吧?”
李爱国也只是职业习惯随口一问,何科长却微微一愣,仔细斟酌了片刻回答道:“倒没什么,只是今天厂里面的一个工程师到后山搞了根竹子出来,说是做毛笔杆子用的。”
李爱国脚耷拉在地上,捏着车子把问道:“人呢?”
何科长听到这话,知道李爱国很重视这事儿,便收敛了笑容,指了指旁边的门岗室:“正问话呢?”
李爱国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他把自行车交给了周克:“你先过去等我。”
“好。”周克应了一声,骑着自行车进到了试验场。
这自行车太好骑了,总算是把驾驶权抢回来了。
李爱国跟着何科长进到门岗室内。
一进屋就看到了一个戴着玳瑁框眼镜,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
李爱国一眼就认出来,中年人正是前几天在食堂里准备给他打招呼的那个。
中年人这会正回答保卫干事的问话。
“科长,李顾问。”
负责询问的保卫干事见李爱国和何科长进来,站起身就要打招呼。
李爱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自己则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办公桌旁边。
此时已经进到了核对口供环节了。
简单来说就是把问题打乱,再快速问一遍。
这是李爱国在琴岛的黑鱼案子中使用的办法,回到京城后,整理简化了方案递给了气象站。
气象站一研究发现这玩意挺好用。
现在成为了全国大部分保卫科在审讯中使用的最常见的办法。
这办法简单有效。
很多做贼心虚的家伙,还没等保卫科继续调查,就栽在了核对口供环节了,节省了大量人力物力。
不过这中年人却能对答如流,看上去没什么问题,李爱国扭过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笔录。
何科长明白他的意思,递了过来。
笔录上显示,瘦高个名叫蒙宾鸿,219厂技术科八级工程师。
李爱国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只是一根颜色有些发紫的竹子,这玩意在附近不多见,只生长在试验场地旁边的小山上。
桌上放着几缕动物的毛发,一些丝线,除了这些材料外,旁边还放着一根完整的毛笔。
毛笔是紫竹杆,笔尖用了分层法,毛发松散排列,造型是圆头,做工非常精致。
“蒙工程师,这是你做的?”
见口供审核环节结束了,李爱国笑着问道。
蒙宾鸿也认出了李爱国,回答道:“我这人没什么爱好,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就喜欢写书法。李顾问,我的书法虽比不上那些书法大家,也能看得过眼,有机会的话,我肯定送您一副。”
这年月有不少知识分子有写书法的习惯,可以陶冶情操,这话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挺好的,你的手艺也很不错,我也喜欢写书法,有时候可以帮我也做一根。”
“诶,李顾问也喜欢书法?那有机会的话咱们可以互相交流,以文会友。”
“就这么说定了.”李爱国说完扭头看了何科长。
何科长点头道:“蒙工,没什么事儿了,你先回吧,以后进出试验场不要再夹带了。”
“一定,一定,我接受您的批评,今后一定改正。”蒙宾鸿显得很谦卑,冲着几人连来鞠躬后,站起身往外走。
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这些.”
“呃这玩意可是个好玩意,别搞丢了。”李爱国笑了笑,拿起那些材料和毛笔递了过去。
蒙宾鸿接过东西,再次冲着李爱国鞠躬致敬,这才转身出了门,朝着技术科走去。
蒙宾鸿的步伐很稳健,每一步的距离几乎一样,就算是遇到了同事打招呼,也没有打乱这种节奏。
何科长看到李爱国一直盯着蒙宾鸿的背影,忍不住问道:“爱国同志,这人有问题?”
“还不好说.先把他的档案调出来,我中午过来查看。”
“你放心。”
李爱国虽然没有祭出气象站的身份,但是他现在毕竟是京城来的专员,还是首长的徒弟。
这两个身份并不仅仅是以势压人,更多的是值得信任。
一个工程师的档案算不得什么,何科长随口答应下来。
李爱国来到试验场的时候,工兵连的陈连长已经带着十几个技术骨干等在了旁边。
旁边周克、陈工和技术科的刘宏开始教授学员。
“李顾问,你看,这是我们跟技术科一块鼓捣出来的保养方法。”
陈连长先是递过来一根烟,随后将一份资料递了过来。
李爱国接过烟点上,拿起资料细看。
“人工清洗车体及底盘,使用简易工具清除履带、负重轮等部位的泥土和异物,避免硬物残留导致部件磨损”
“每次使用后强制进行1-2小时基础检查,包括油液状态、机械紧固件松紧度等,遵循“先车后人”原则确保装备可用性”
“春、秋季开展“换季保养”,集中更换全车油液(如机油、齿轮油、冷却液),并对行动系统进行全面清洁与润滑”
“冬季加强蓄电池保温措施,清理电极氧化物并补充蒸馏水,防止低温导致电压不足”
“定期组织集体检修(如“车场日”),通过班组协作完成复杂项目并接受检查评比”
保养办法很细致,只是其中大部分根据坦克的保养方案而来,缺少针对性。
李爱国点点头道:“很不错,不过还有小部分需要修改。”
陈连长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做出记录的样子。
李爱国接着说道:“战壕挖掘机需要每日检查液压油、发动机机油、冷却水等液位,确保处于正常范围,不足时及时补充或更换”
“还真是疏忽了这点。”陈连长眼睛一亮。
“对所有润滑点(如销轴、回转齿圈)定期加注黄油,涉水作业后需更换受潮部位的黄油,防止润滑失效”
“每周检查履带张紧度、轮胎磨损情况,及时调整或更换;山地作业需采用加强型装置并增加检查频率”
随后,李爱国根据系统里提供的维保手册,结合这年月的实际情况,进行了修改。
听得陈连长和那些技术骨干们啧啧称奇。
“这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到了,尤其是检查履带张紧度,完全可以借用给坦克兵。”
“是啊,没想到,黄油竟然这么重要。”
陈连长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后,重重点头:“李顾问,等回去后,我就根据您的意见制定新的保养制度。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客气了。”李爱国站起身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训练驾驶技术的战士们,问道:“对于驾驶员的培训,你们做了什么安排?”
陈连长挠挠头笑道:“训练的办法主要是我们连的一个战士提出来的。”
说着话,陈连长朝着远处招招手:“二班长,过来!”
那个正在给战士们做理论讲解的班长站起身跑过来,双脚并拢冲着连长和李爱国分别敬了礼。
“稍息!”陈连长冲着二班长说道:“把你鼓捣出来的那套子东西,给李顾问说道说道。”
“是!”二班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挺起胸膛,大声说道:
“首先,我们教授战士们战壕挖掘机的核心知识,学习曲柄连杆机构、配气机构、燃油系统、润滑系统、冷却系统以及启动系统的构造.”
“然后还要熟悉每一个控制手柄和按钮的功能。”
“最后才能进行空机操作训练。”
李爱国有些愣神了,跟前面的土办法相比较,这几个步骤显得挺专业的,甚至有后世挖掘机教学的影子了。
看到李爱国纳闷,陈连长颇为自豪的问道:“二班长,你给李顾问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
“报告李顾问,我的父亲在解放前是驾校的教练!”二班长大声回答。
解放前已经有驾校了?李爱国思索一下,便明白了。
他记得曾听娄晓娥讲过,以前娄半城在羊城考过驾照,但在京城却算是无照驾驶,被罚了十块大洋。
本来还要被关一阵子的,找了关系才算是放出来。
后来,娄半城为了避免麻烦,还特意到驾校里花了五十块大洋学习了驾驶技术。
“这套方案做得挺好,你叫什么名字。”李爱国对于这种专业人才很感兴趣。
“报李顾问,蓝祥。”
蓝祥果然,姓蓝的都适合开驾校。
有了蓝祥在,李爱国对于战壕挖掘机驾驶教学也不用担心了。
此时已经没有太多工作了,李爱国便蹲在阴凉地里跟蓝祥扯起了闲话。
在解放前考驾照已经很严格了,包括笔试和实地考验两项。
笔试包括交通规则、地理常识、机械常识三个部分,其中交通规则满分10分,地理常识满分10分,机械常识满分20分。
这可比后世的科目一难多了。
实地考验包括桩考和路考两个部分,其中桩考满分30分,路考满分也是30分。
桩考应该是科目二,路考是科目三。
两者加起来一共是一百分,总分七十分算是合格,这点倒是宽松了一点。
不过还有最坑爹的事儿。
各个地区甚至城市之间的驾照不通用。
比如,在羊城考的驾照,拿到京城就是假证,这也是娄半城当年明明有驾照却被罚的原因。
在那个年代因为能考驾照的都是大人物,驾校教练也算得上是金饭碗了。
蓝祥出身驾校教练世家,其爷爷当年在南洋驾校工作,其父在魔都光华驾校工作。
作为驾三代,蓝祥本该继承祖业,成为一名驾校教练。
但是随着鬼子的肆意妄为,有志青年纷纷扛起了枪,蓝洋婉拒了父亲安排工作的要求,扛起铁锹成为一名工兵。
“等咱们把敌人都收拾了,我就从工兵连退役,回到地方上当个驾校教练。”
“不过.”
说着话,蓝祥抬头看看战壕挖掘机,眼神中精光迸发:“自打看到这玩意,我就觉得小轿车太没意思了,以后我要教这么大的挖掘机驾驶技术。”
对于蓝祥的决定,李爱国自然是支持的。
“你放心吧,等你退伍了,咱们国内的挖掘机估计已经普及了,到时候你开一家挖掘机学校。”
现在国内的挖掘机只有几百台,距离普及还遥遥无期。
蓝祥觉得李爱国在开玩笑,也笑着说道:“要是有那么一天,我就把我的学校命名为蓝祥挖掘机学校。”
“那我给你想个广告语吧。”李爱国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学习挖掘机哪家强,请到中山找蓝祥。”
“.”蓝祥总觉得这广告语太土了,却没敢说出来。
他此时还想不到,十几年后,这段广告语竟然真的响彻了大江南北。
扯远了。
眼看临近中午了,干饭人周克拎了两个铝饭盒催着去食堂。
李爱国先拐到了保卫科,何科长已经把档案准备好了,见他进来直接递了过来。
蒙宾鸿,今年三十二岁,原金陵人,打小随着父亲移居常春,毕业于常春工学院,在解放前曾在常春一家小鬼子的工厂里当过技术员。
解放后成为了国营工厂的机械工程师。
219厂建厂的时候,从东北那边抽调大量技术员,蒙宾鸿主动报名参加,于四年前来到金陵。
他虽不是组织成员,平日里的表现却很好,经常加班工作。
目前蒙宾鸿居住在金陵文德桥旁的大院子内。
整个档案记录非常干净,没有任何疑点。
李爱国把档案还回去,问道:“蒙宾鸿身为219厂的工程师,为什么住在外面?”
“啊?这点档案上没记录,不过我已经查过了。”何科长愣了下神后,回答:“按照规定,本地的职工和技术员都允许自行选择住处,也是巧了,蒙宾鸿回到金陵后,接手了自家的老房子。”
李爱国闻言,眯起眼:“老何,刚才你调查了蒙宾鸿?”
“是啊,有些事情档案上没记录下来,我当然要调查了。”
何科长压根没把蒙宾鸿当回事儿,现在看到李爱国的态度如此谨慎,话说一半,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李顾问,这人是不是有问题啊?”
“现在还说不准.”李爱国摆摆手:“从今天开始,不要直接调查蒙宾鸿,不要惊动他。对了,他老宅那里,也得派人去查一查,你们不能出面,让街道办的同志去接触。”
“是!”何科长点点头。
李爱国拎着铝饭盒转身要离开,又停住了脚步,看向何科长:“老何,你是老金陵人,认识当地的书法家吗?”
“认识啊,改天我给你介绍。”
将李爱国送出保卫科,何科长有些纳闷的看着周克问道:“周同志,你们李顾问真喜欢书法?”
周克正在沉思李爱国为何要紧盯蒙宾鸿不放,突然被打断了,有些不高兴了,语气不是很友好:“屁,李顾问忙得连家都顾不上,平日里也就喜欢看书,画画黑扇面,哪里有闲工夫练书法?”
何科长疑惑了:“那刚才”
周克看着何科长,这位老保卫很明显只是个保卫,不清楚气象站人的办事儿作风,这些人的嘴巴都严着呢。
“老何,咱们是朋友,我劝你一句,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这句提醒从严格上来说已经是违反纪律了,周克还真把何科长当成了朋友。
何科长也清楚周克这个人,心眼子不坏,就是嘴巴有点毒,现在听到这话,连连点头:“周同志,你放心吧。”
何科长虽不明白李爱国的用意,还是趁着午饭的时间,联系了金陵大学的一个教授。
对方在解放前已经是书法大家了。
得知219厂保卫科求援,书法家一口答应了下来。
“明天我没课,在办公室里等着你们。”
“咱们一言为定。”
何科长放下电话,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最近他总觉得219厂内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多年了219厂从来没有发生过泄密事件,从来没有迪特.绝对不可能出事儿!”
此时李爱国已经带着周克来到了食堂里。
“李顾问,今天我特意给你们开了个小灶,炸酱面,爱不爱?”
一进门,胖厨子站在窗口后面扯着嗓子喊道。
“谢了,牛师傅。”
“写啥啊,咱都是老乡。”牛师傅冲着旁边的帮工喊道:“小林,赶紧把这两碗炸酱面端过去。”
那帮工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身体却很瘦小,个头就跟十几岁的孩子差不多。
此时正在拎着跟体型不相称的大饭勺给工人们打饭,听到牛师傅的话,当时就要撂下饭勺。
“诶,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李爱国快步上前,从帮工手里接过炸酱面。
炸酱面的味道挺好,面条筋道有嚼劲,酱料浓郁醇厚,黄瓜条新鲜清脆,尤其是里面还加了肉丁,味道喷香。
周克吃得连连称赞:“爱国兄弟,我好像又品尝到了妈妈的味道。”
李爱国翻个白眼:“周克,你姓周,不姓牛。”
“啊?”周克迷惑不解。
胖厨子这会忙完了,从里面走出来:“我姓牛,我姓牛!”
李爱国:“.”
下班时间,219厂的铃声响起。
技术科的技术员把没完成的材料装进保密箱子里,纷纷离开办公室。
钱工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蒙宾鸿依然低头奋笔疾书,打趣道:“老蒙啊,怎么着,今天又准备积极了。”
蒙宾鸿无奈的说道:“没办法,浮桥的一些数据出了点问题,车间那边还在等着,得赶出来。”
“你啊,就知道工作,难怪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媳妇儿。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对象,配件车间里新来了女工人,才二十多岁,水灵得很。”
“老钱,你知道的,我现在只想着工作,没考虑个人问题。”
“.你不会是那个吧?”钱工眨巴眨巴眼。
蒙宾鸿抬起头皱眉头:“哪个?”
钱工朝外面看看,见没有别人,这才贱兮兮的说道:“就是兔儿爷,男人跟男人,不喜欢女人的那种。”
“滚犊子吧!你全家才是兔儿爷!”
蒙宾鸿佯装生气,转身出了办公室,进到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
这个老钱绰号叫做老贱,人特别贱,无论男女,他都喜欢开荤段子,在办公室里很不受待见。
要不是老钱是计划的一环,蒙宾鸿才懒得跟他交好。
进到卫生间里,蒙宾鸿刚蹲下,后面就响起了三长一短的敲击声。
“你这么着急找我,出事了?”
“长话短说,我可能暴露了。”
“不可能吧?”
“今天保卫科的人来科里面调查过我的情况。”
“保卫科经常调查人,你别担心。”
“不,这次是何科长亲自出面的,据说是那个李爱国过问了”
“李爱国?许老的关门弟子?”
“你也知道这事儿了,老枪,你觉得我能不害怕吗?”
“放心吧,圣伯多禄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天文台那边已经得手了,只要那帮人背上黑锅,咱们的人就能平安无事。
只要你再搞到战壕挖掘机的技术资料,咱们靠着这两样东西,就能博一个好前程,提前撤离了。”
“谈何容易,技术科挑选保养挖掘机的都是先进分子,我被排除在外了,压根无法接触到资料。
现在那些资料全在刘宏科长的保险柜里锁着。
上次我提议让你对刘宏发动金钱和美色攻势,怎么没采纳?”
“刘宏那人不爱财,我派人跟他接触过了,没什么收获。至于蝴蝶,现在被圣伯多禄安排了别的工作,等阵子再说吧。”
“你们又动用蝴蝶了?”
“我知道你小子对蝴蝶动了心,你放心吧,用不坏的。”
“.算了,不行的话就干掉刘宏,抢了钥匙打开保险箱。”
“太冒险了,现在调查组的人盯得很紧,咱们可能会暴露。这还是得你想办法从技术科内部入手。”
“知道了。不过被人盯着太难受了,我会先试探一下保卫科,何科长是个蠢货,应该很容易得手。”
“你别乱来,猎狗,必须要听我们的指令,我们能保护你。”
“够了!这些年来,我为你们卖了那么多次命,早就把以前的那点人情还上了,要是我真被盯上了,我就退出这次行动!”
说完,蒙宾鸿没等对方回答,提上裤子出了卫生间,回到了办公室。
钱工看到他回来,笑着说道:“这么久?你不会真有那种爱好吧?躲在厕所里偷看男同志?”
“滚!”蒙宾鸿暗暗攥了攥拳头。
片刻功夫之后,一个身材消瘦的小个子哼着小曲离开厕所,没入外面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