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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会馆。
张凡一行人匆匆回来,有王家的直升飞机,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行程。
王青衣的重伤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来不及多问,他的伤势实在太重了,王家的长辈都被惊动,出手救治。
除此之外,此次论坛,来了不少道门高手,各宗耆宿,也有不少人愿意出手,希望能够与纯阳王家结个善缘。
忙碌了大半天,一直到次日下午,王青衣才算是救了回来,并无性命之忧。
“王青衣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房间内,孟栖梧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王青衣的伤势太重了,天灵盖都掀翻了,为此,终南山特意送来了一枚【石灵壳】,那是生长于深山龙脉附近的奇珍,天生便与人体相合。
在古代,一般都是道门高手炼制法宝,活着是锻炼肉身之用。
这宝贝倒是能够弥补王青衣头部的重伤,否则的话,他这副躯体肯定是不能用的。
“可也仅仅只是保住一条命。”张凡感叹道。
王青衣根基已毁,生死真种未曾保全,他的元神也就废了,境界退转,成为普通人也只是时间问题。
甚至于他的寿命比起普通人要更断。
“这就是修行路上的劫数。”张凡喃喃轻语。
“他呢?”
就在此时,孟栖梧眸光微移,看向盘坐在床上的秦二狗。
他双目微闭,周身雷气奔腾,如同膜衣一般笼罩在身体表面,其呼吸几乎停止,每隔十二分钟才有一次呼吸吞吐,可是却极为玄妙,产生的频率与周身的雷气形成了共振。
“他也在渡劫。”张凡轻语道。
秦二狗的造化太大了,之前遇见张凡,得传北帝法,又修炼了祖传的钓蟾气,那日天生灵宝横空出世,蟾宝生泄露的龙气有小多半都被其吞噬吸收。
进入终南山,他更是潜修玄门正法,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虽然还未踏入高功境界,可是他的实力却不在高功之下。
如此他居然还得了【紫电蟾蜍】这般天生异宝,造化之大,又岂能没有劫数?
就像一个人吃太饱,吃太撑,身体便会受不了,出现诸多病症,处理不得当,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灾荒年间,那些只能吭树皮的灾民,偶尔遇见大善人,得了米面,撑死的不在少数。
“只能他自己慢慢消化了。”张凡轻语。
王家的劫数只是其中一重而已,因为张凡,方才化解,但他的劫数并非到此为止了。
“运气太好也未必是好事。”孟栖梧感叹道。
“福祸相倚,运气太好便是夺了天机,上天自然要降下劫数来平衡。”张凡淡淡道。
轰隆隆……
突然,床上的秦二狗身躯猛地一震。
张凡抬眼望去,不由露出异样的神色,秦二狗的身后升起香火飘摇,隐隐间竟有一只细犬的虚影浮动。
“他怎么了?”孟栖梧看着眼前如此异象,眼中闪烁异彩。
她自然不知道秦二狗戌犬的身份。
“这是……”
张凡眸光凝起,恍惚中,他仿佛从那细犬所在香火之中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在感召戌犬的声音。
……
深夜。
长安近郊,一处靠近763国道的农家小馆。
门口的空地上,停着一辆辆大货车,这家小馆便是靠着来往货车司机的生意过活,一顿三五十,两个肉菜一碗汤,添点水,歇歇脚,卸下一路的疲乏。
眼下正是淡季,过了午夜,客人便少了,只有院子里一张桌子还支着锅子,一碟碟牛羊肉码在旁边。
桌前,只有一位客人,他的双袖空空荡荡,竟是没有胳膊和双手,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动筷子。
“午马,你来得可真早啊。”
就在此时,一阵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紧接着,昏黄的灯光下,一道高挑的身影走进了院子,修长的双腿穿着黑色,踩着亮黑漆皮高跟鞋,婀娜的身段在紧致的衬衫包裹下显得格外惹眼。
然而,她一张口,却是男人的声音。
“亥猪,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午马眼皮轻抬,淡淡道。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王饕美眸凝起,目光透出三分冷冽。
自从上次在落霞镇折在张凡手中,他动用了亥猪一脉秘传的【食死法】方才脱身,即便如此,他也是伤筋动骨,至今都未曾完全恢复过来。
“你是新人,大可不必跟我这么说话。”午马缓缓收回了目光,声音漠然。
“啧啧,前辈也开始论资排辈了吗?”王饕坐了下来。
十年前,龙虎山下,十二生肖围杀人肖,损兵折将,死了不少,王饕便是那次之后补了亥猪的空缺。
不仅仅是他,像卯兔林见月,还有之前的戌犬韩地厌都是如。
他们的前任都死在了龙虎山的那个夜晚。
“小娃娃,尊敬前辈是传统美德。”
突然,一阵苍老的声音幽幽响彻,天上的云好似动了,大星闪烁,辉芒回避。
王饕转身望去,便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进来。
“酉鸡!”
“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没有获得人肖感召了。”金昴日咧着嘴,苍老的脸上却是看不出喜怒。
十三人肖,彼此隐匿,相互之间也不会轻易见面,除非人肖感召,否则不会像今日这般,聚集一堂。
“两位前辈,我这还是第一次获得人肖感召,不知是因为什么?”王饕凝声问道。
十三生肖之中,她的资历算是相当浅薄了,即便是人肖感召这样的事情也是头回经历。
“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他应劫护法。”吴歧路淡淡道。
“护法?”王饕神色微沉。
人肖是三尸的护法。
十二生肖却是人肖的护法。
“人肖大位不是那么容易坐的,当年李玲珑为了坐上这个位子,也是遍访名山,学究各家所长,方才大成,入驻人肖宫,点燃了那至高的香火。”金昴日沉声道。
十三生肖之中,他的辈分最老,甚至曾经见过活着的三尸道人。
“他快应劫了,可居然感召我们前来护法?”吴歧路冷笑道。
“午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声音从院墙外传来,大月从流月中跃出,映照出一道倩影,缓缓走进了这座农家小院。
“卯兔!”
王饕抬眼望去,卯兔与她皆是新人,相比而言,更加亲近一些。
“午马,你刚刚的话似有不敬之意。”林见月走到桌前,凝声道。
“十三生肖,以人为首,人肖若是应劫,我等理当护法?”
“是吗?”
吴歧路眸光斜睨,冷笑道:“林见月,你跟张凡那小子走的近了,口气都变大了,竟然教起我来了。”
此言一出,林见月豁然变色,眼中流露出惊异之情。
十三生肖之间,互相不知根底,更不会轻易见面。
可是吴歧路不仅叫出来她世俗中的名讳,居然连她跟张凡之间的关系都一清二楚。
“你别忘了,那小子是南张余孽,大灵宗王的崽子,十年前,他老娘便死在我们手里。”午马提醒道。
“别,那时候我还没有成为生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林见月沉声道。
“再者说……”
“你们已经叛逆过一次人肖,还想叛逆第二次?”
此言一出,小院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有接下这个话茬。
规矩这东西,破过第一次,人心中的敬畏也就没了,规矩也就形同虚设了。
就如当年司马氏指洛水起誓,最终违背誓言,后世子孙更是当街弑帝,从此之后,大家便都不讲规矩了。
“李玲珑背弃了无为门,她勾结龙虎山张家的人不说,十年前,再开龙虎山,为了什么?”
就在此时,金昴日开口了,道出了十年前的真相。
“她是为了染指八十年前,道门大劫的真相……那场大劫,让天下道门凋零,一代精英尽丧……”
“不管真相是什么,如果那样的力量掌握在我们无为门手中,道门何愁不平?”
言语至此,金昴日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这本就是她接近张家人的目的……可是她背离了本心……想要绕过无为门,他们夫妻俩该死。”
“所以,辰龙利用了这一点,发动了叛乱,诛杀人肖。”林见月凝声道。
“那并非是被辰龙利用,而是无为的意志,我们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午马淡淡道。
“那消息是谁漏出去的?那天晚上,除了你们,还有白鹤观的人马?”
就在此时,一阵冷冽的声音在夜风中呼啸而起。
明媚的月光下,一位美妇人款款走来,踏进到了院子里,月光披洒到她的身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晕,如梦似幻。
“巳蛇!”
一道道目光纷至沓来,落在了巳蛇白玉京的身上。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当年李玲珑身边五魔大妖之一……”午马冷然道。
“只可惜,十年前,龙虎山下,五魔大妖死伤殆尽,也就只剩下你了。”
“你还有脸提?你们勾结外人,叛逆同门,已是死罪。”白玉京冷然道。
“消息不是我们传出去的,我们还不至于跟白鹤观的人合作。”
金昴日眸光凝如一线,看向白玉京。
“李玲珑已经死了,可你还是巳蛇。”
“酉鸡,你的意思是让我看你们再叛逆一次人肖?”白玉京冷笑道。
“李一山!”
就在此时,午马唇角轻启,吐出了一个名字。
所有人的面色都随之一沉。
“人肖李一山。”午马补充道。
“你竟然知道人肖……”白玉京秀眉蹙起,透出一丝不可思议。
历代人肖的真正身份皆是绝密,就算是其他生肖都不能知晓,然而此时,午马却是一言道出。
“谁告诉你这些的?你身后的人是谁?辰龙还是另有其人?”白玉京沉声问道。
林见月的情况已经暴露无遗,如今,就连人肖李一山的身份都藏不住了。
如果说背后没有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跟张凡那个小鬼走的实在是太近了,已经不适合再坐人肖大位,无为门是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再出一个李玲珑。”金昴日冷然道。
“离心离德,当诛!”
“这次又是谁挑唆的?辰龙吗?”白玉京冷笑道。
“挑唆?”吴歧路冷笑道:“巳蛇,你忘了,那小子是龙虎山张家的人……”
“无为门与龙虎山仇深似海,人肖与张家的人走的这么近,已经是犯了大忌。”
历史上,九次破山伐庙有七次都是龙虎山张家主导,数千年的恩怨自然是不死不休。
“犯了大忌?当年三尸道人也是张家的人,怎么就犯了大忌?”
此言一出,林见月和王饕俱都流露出异样的神色。
显然这样的秘辛,以他们的资历也并不知晓。
“那个小鬼怎么能够跟门主相提并论?”金昴日目光一沉,苍老的脸上涌起一抹寒霜。
他年少时曾经见过三尸道人,那是他一生当中最重要的贵人,金昴日视其为神明般的存在,高高在上,不可亵渎。
“这世上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三尸道人!”
“这么说,玉京市的事情是你们做的?”林见月凝声道。
她所指的自然是李一山家遭到袭击的事情。
“你们还没有明白吗?”午马冷笑道:“玄宫之主在,我们当然不会动手了。”
玄宫之主姜云仙乃是天师级别的人物,以他们的实力,自然不会前去找死。
“你们身后是谁?”白玉京若有所悟:“辰龙?”
“绛宫之主!”金昴日冷然道。
“明神寿!?”
“无为门是绝对不会允许第二个李玲珑出现的,他当人肖,又跟张凡那个小鬼搅在一起……”
“他们想干什么?”午马沉声道。
“十三人肖,乃是独立于三宫之外,我也绝对不会允许第二次反叛人肖的情况出现。”白玉京寒声道。
“十三生肖,以人为首,那是需要拥有镇压其他十二生肖的实力,如今他大劫在前,自身难保了。”金昴日道出了眼下最残酷的现实。
“看来今天大家齐聚一堂是要站队了。”
嗡……
话音落下,一阵夜风吹过,幽幽黑夜之中,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午马和酉鸡死死地盯着卯兔,巳蛇。
亥猪眸光凝如一线,沉默不语。
“哟,哟,哟……”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你们开会发癫,当心被人一锅全歼,大家心照不宣,过好明日星期天。”
就在此时,一阵律动且富有节奏的声音从茫茫夜色中传来,那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回荡在众人耳畔。
“申猴!?”
金昴日浑浊的眸子泛起一抹精芒,看向小院门口,却是空无一人。
“申猴,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金昴日高声朗朗道。
“子鼠,丑牛,辰龙都没有来……”
就在此时,袁灵冠的声音再度响起。
“寅虎空缺,新晋的戌犬还没露过面,未羊……”
“未羊倒是也在长安,可惜他也没有来。”袁灵冠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畔。
“十二生肖,只是来了一半,这会还是散了吧。”
“申猴,你是什么意思?你是站队人肖了?”午马凝声问道。
黑夜中,一阵沉默,冷风嗖嗖,伴随着远处公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轰鸣声。
就在此时,袁灵冠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他若是能够渡过此次大劫,我便奉他为主!”
“他便是真正的人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