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招眨眼过去,稚战越打越心惊。帝北烨这小子是吃了什么药?为什么越来越厉害了?而且隐隐有他都不再能压制的感觉。她抬眸,似乎没想到稚战来的这么快。而且,包括谷绿几人,他们也来的这么快嘛?稚战很受伤。原以为萧灵雎会需要他的帮助,可没想到她居然靠自己就成功了。而且看起来,也没受伤多严重。甚至还能去审判这帮人。「别打了,你们…!」萧灵雎揉揉头,有些晕眩,「我这……」「灵雎啊!」不知不觉之中,他的小公主就不需要他这个父亲的保护了,虽然知道他迟早有一日会被帝北烨这个混小子给赶上,但是啊!稚战眼神一戾,身边的战兽仰头长啸,一头跟着一头,声传万里,似乎是吸引着更远的战兽过来。「你小子想和我的小公主一起睡?」稚战满脸的狠厉,「还早一百年呢!」帝北烨眼底血红未退,弯唇冷笑了一声。在如今的他眼中,除了萧灵雎之外的人没人是他不能动的。胆敢阻拦他的人,便是一个杀字!他抬起手,手心里一团红色的宛如液体一样的东西在翻滚,骇人的能量波动从其中散发出来。稚战只看了一眼就浑身一僵。这是……「你这是……神子?」说到一半稚战就神情难看的自己住了嘴。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神子?萧灵雎抬眸,什么神子?帝北烨吗?但帝北烨完全听不到他说的话,抬手就要发招,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血红色的液体在一瞬间散开,掌心又恢复了之前的白皙干净。「够了,别打了!」萧灵雎无奈的扣住了他的手,「别打了,没有意义。」帝北烨眼神落在她身上,萧灵雎这才看清他双眼之中的红血丝,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样子了。她有点心疼,手指勾住了他的手指。「休息下,我知道你很累!」清晨的阳光洒下,点缀在他的睫毛上,她看见下一刻帝北烨眼底的暴戾尽数退去。他露出一个很乖的笑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杀意和笑意之间无死角迅速切换的。「我回来了!」「我知道,你饿不饿?」萧灵雎心疼的摸了摸他额头上的汗,「我们先去吃东西好不好?然后我带着你,我们先好好睡一觉。」她脸上的笑容比头顶的阳光还要温暖。帝北烨立刻就忘记了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稚战,稚战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可萧灵雎已经屡屡投来警告的目光,让他不得不把心口那股气给压下去了。萧灵雎眼睛里带着些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他安心且放松。眼看着萧灵雎和帝北烨手牵手走了,稚战气的一掌劈断了旁边三人环抱的粗壮大树。「别气了。」谷绿无奈的拍了拍稚战的肩膀,「孩子们平安无事的咱们就应该庆幸了。」「再说了,他不是稚偲,不会听你的话,我就没听她叫你一声父亲。」「那又如何,改变不了她就是我女儿,我们的血脉可以连上!」「你真是够固执的!」她看了稚战一眼,无奈的说:「而且你看不出来吗?你家小公主都快心疼死了,你这半路杀出来的便宜老爹就不要和人家两个一路互相扶持的人去争宠了。她心疼沈烨,可比你心疼多了,就跟你心疼她是一样的!」谷绿觉得稚战有点儿可怜,拍拍他的肩膀往他心口扎了最后一刀。「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修罗学院的人和新月学院的人都暂时留了下来。他们惊悚的看着面前的一幕。修罗学院的人觉得帝北烨不可能那么乖的!而新月学院的人则是觉得萧灵雎不可能那么温柔。确实和谷绿说的一样,帝北烨现在的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之前大概是有敌人作乱,萧灵雎一时还没有发现。但现在走在路上,但凡别人多看萧灵雎两眼,帝北烨的脸色就会阴沉下来,浑身的杀气更是暴涨。可以说他现在已经快成了无差别攻击的利器,而萧灵雎就是唯一能牵住他的那根绳子。为了不让帝北烨再次「犯病」敌我不分的开始屠杀,萧灵雎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隔绝了人声和视线,帝北烨转身就抱住了她,神情逐渐平静下来。萧灵雎坐在了床上,帝北烨依靠着她,一瞬间就进入了梦乡。他这个样子倒是让萧灵雎想起了自己养的那只猫,就是容易炸毛,可一旦睡在自己旁边,就会特别温顺,特别听话。甚至是放下戒备。萧灵雎将自己的脑袋和他靠在一起,轻声说:「我能知道你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吗?」「等你醒来,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我想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帝北烨睡的很沉,并没有听见萧灵雎的话,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最爱的人就在身边,萧灵雎一颗心被填的满满当当,加上这些天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眼皮子也逐渐的沉重起来。她半睡半醒,还不忘记掐一把帝北烨的脸。「如果你下次再自己悄悄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就,我就打断,你的腿……」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也逐渐小下去。一室静谧,只剩下两个抱成一团的人和他们浅浅安心的呼吸声。外面的院子里,稚战正在喝闷酒。一片阴影落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看见了谷绿凝重的脸。「你来干什么?」稚战失望了,还以为是他小公主改变心意不陪那狗小子了呢!谷绿神情不太好,单刀直入的问道:「稚战,你怎么会知道……神子?」那么久远的人。稚战的手指微微一顿。杯子里的酒哗啦一下洒出来,顺着他的手指头流向掌心。「还是说,你是不是参与过那件事情?」谷绿抬眼认真的问。「咔嚓」一声,稚战手上拿着的杯子轰然碎裂。他缓缓抬头:「并没有,难道你有吗?」谷绿愣住,缓缓低下头去。稚战回过神:「神子?」「如果他是神子,那灵雎就一定是稚偲,因为除了稚偲,没有人能让他……」「那如果不是呢?」稚战冷冷道,「神子消失,如果不是他消失,小偲不会死,登天不会那么难!」「所以你在怪他?」「不能吗?」「你要告诉灵雎,她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混沌领域,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去,到时候一切都会恢复的。」恢复什么?恢复之前所有的记忆吗?关于这些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之前的人,都跟稚偲的死有关吗?当初发生的一切,都是跟稚偲有关。登天之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还有记忆。太久远的记忆来。只有痛苦还环绕在他们中间,痛苦……难以言喻的痛苦。相信他们还记得稚偲死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痛苦环绕在我周围,几十年我都没能合眼睡觉,一闭眼,就是稚偲惨死的模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忘记?」谷绿揉捏指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规劝他。这种痛苦,实在是难以下咽。现在只能祈祷他们不会太愤怒。……空间裂缝处。一只骨爪将裂缝打开。伸进来一个骨髅头,然后一阵舒爽。「终于进来了,果然还是这里比较舒服!」然后,更多的裂缝进来不少人。他们形色各异。甚至有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模样。如今倒是全都出现在这里。「海辉夜姬,你们也太撑不住了吧!」旁边的三头怪将头缩回去,随后长出个头来。「太舒服了,限制了太久,没想到好还有这方净土!」「这还得多亏了一个爱女如命的母亲!」他们笑意满满,甚至有些张扬邪恶。真好看!「对了,那孩子叫什么?」没人回答。忽然,他们背后有人发出声音来。「灵雎,那孩子叫灵雎。」「谁?」他们扭头看见,「步贝嘉」正款款而来。然而他们能感觉到「步贝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你是……」他们没能第一时间看出来。「忘了跟你们说,虽然在这里可以活下去,但是最好找个容器,不然,天雷可是长眼睛的哦!」「……」「你是鬼云,居然还活着?」意外吗?「步贝嘉」走过来,看着他们的眼睛。「来这里的怪物,都是在外面活不下去的!」海辉夜姬冷笑道:「你难道活下去了?不也像一条走狗一样,活下去了吗?在这里这么久,也不见得你们有什么长进!」还是这么讨厌。「步贝嘉」后退一步。「这是什么世界你们应该清楚,来这里……」她冷冷地看着这帮无知傻子,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来这里,不伪装自己,只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了。「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这片世界,我们可以主宰!」「你想干什么?」「我们要吃了那丫头,以解我们心头之恨!」「步贝嘉」道:「首先,你们要知道的一点就是,这片世界存在的理由就是她,如果她死了,那你们也就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