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酒里有东西,不然他不会如此失控。齐蓝雪算计了他。可他……来找鹿一白发了疯。“小鹿……”周怀幸轻声呢喃,声音都带着点微弱。可门内的鹿一白听不见。他靠在墙壁上,缓了好久才站起身,却没有立刻走,而是盯着那一道门。门内始终没有动静。他眼中戾气翻滚,无声闭了闭眼,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抱歉。”男人声音很轻,可鹿一白还是听见了。她警惕的回头,却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走了。……直到那声音消失不见,鹿一白才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她本来就喝了点酒,又闹了这么一场,身上汗湿透了衣裳。鹿一白手掌都掐出了血印儿,她失魂落魄的走到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又愣了一瞬。镜中女子一脸苍白的将她来望,唇上带着点干涸的血迹,那是属于周怀幸的。鹿一白瞬间干呕了起来。她吐过之后,拿了漱口杯,不停的漱口,却依旧觉得那一股味道散不去。口腔里的肆虐仿佛还未褪去,她清晰的记得刚才那个吻每一个细节。周怀幸以他的方式攻城略地,可鹿一白却看到了他衣服上的口红印。是正红色,鲜艳而夺目,昭示着这个男人的归属权。一想到这个男人不知道跟齐蓝雪接过多少次的吻,还从对方那里过来,再亲吻了自己。鹿一白就觉得恶心。她将嘴里都弄出血,还觉得周怀幸的气息消散不去。最后她又开了淋浴,蜷缩在浴室的地板上,终于忍不住,在这一片水声嘈杂里,痛哭失声。……从浴室里出来,鹿一白就开始刷房子信息。她不知道周怀幸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住着,可是他知道了她的地点,她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当年这里还属于她的时候,周怀幸就圈占地盘似的,把这里每一处都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后来她将房子卖给了时宴,可是时宴也没有动过这里的布局。这几天,鹿一白有时半夜醒来,会分不清楚今夕何夕。可今夜周怀幸的举动,让她终于意识到,这个男人,比她记忆里更恶劣。她得搬家,还要找个物业好的小区。至少,能拦下周怀幸的!视频电话突然响起的时候,鹿一白吓了一跳,她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房子,被声音惊扰,险些扔了手机。等到看到视频是谁打的,又忙忙的抹了一把脸,努力露出笑容,才点了接听。“妈,怎么了?”结果她一个笑容还没露出来,就听得对面的鹿月神情有些慌乱,说:“一白,妈妈跟你说件事情,你先不要着急——小野发烧了。”她一句话出,鹿一白骤然白了脸。鹿鸣高烧不退,就在病床上躺着,声音里还在迷迷糊糊的喊她:“妈妈,妈妈……”鹿月跟她说了缘由:“昨天下雨,突然打了雷,他被吓到了。晚上吃东西也没怎么好好吃,没多久就吐了。结果半夜烧了起来。”鹿月半夜将鹿鸣送到了医院,结果到现在都没有退烧,小孩子小,医生一般都是物理降温,药也没吃多少,都被他给吐了出来。她这才给鹿一白打了电话。鹿一白急急忙忙的从床上坐起来,又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深吸一口气,先安慰鹿月:“您别着急,医生既然说了问题不大,那就没什么要紧的。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去,正好这两天不忙,可以陪陪他。”她声音镇定,手指却是在发抖,鹿一白一边说,一边收拾行李,鹿月看着她这模样,又有些迟疑:“那你工作怎么办?”鹿一白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心思想工作,不过之前的竞标失败,公司暂时确实没什么需要她的地方。她努力笑了笑,说:“您放心,公司这边暂时没事。我先不跟您说了,您先照顾小野吧,我这就去机场。”挂了电话,鹿一白订了最早的航班,想了想,又给时宴拨通了电话。时宴这会儿都睡了,接了电话还有些茫然:“怎么了?”鹿一白把事情说了,时宴瞬间清醒了:“什么,小野发烧了?你等着,我跟你一起回去。”“不用不用。”鹿一白急急忙忙的拒绝,只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忙着公司里的事情吧。”她再三推拒,时宴这才答应,又说:“那我送你去机场。”鹿一白还要再推辞,时宴就说她:“大半夜让你一个人赶飞机,你觉得这事儿我能做得出来么?”他把话说到这份儿上,鹿一白点头应了。半个小时之后,时宴就到了鹿一白这里。时宴喝了酒不能开车,又是被吵醒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到鹿一白的时候,还记得先安慰她:“你别太着急,小孩子发烧感冒是常有的,遵医嘱就好。”鹿一白点头,笑着跟他道谢。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行李,国外的林临时住所里面什么都是齐全的。她拿了证件和护照,时宴叫了车,载着两个人去机场。燕市到容州没有直达的飞机,鹿一白还要中间再中转一次,时宴送她到了机场,又问:“真的不用我跟着?”鹿一白笑着摇了摇头,她脸色有些不大好,这会儿全靠一股力气撑着:“不用,谢谢,你快点回去休息吧。”……鹿一白算好了时间,结果因为中转的航班延误,她足足晚了两个小时才到容州。赶到医院的时候,鹿月正在喂鹿鸣吃东西,小家伙格外没精神,瞧着恹恹的。鹿一白在门外看了一眼,先拿消毒液洗了手,这才推门进去。鹿月正轻声哄他:“小野好乖,再吃一口。”“妈妈……”他眼神亮了一下,挣扎着就要下来,鹿月一回头,就看到鹿一白。“你回来了,怎么不早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机场接你。”鹿一白笑了笑,把包放在一旁,跟她说:“航班晚点了,而且你还得看小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