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明转身欲走,刘小楼哪里答应,转眼间手上又多了一张弓,正是缴获自卢元浪的飞灵弓。
金丹修为使用的法器,哪一个是简单的?飞灵弓虽然威力不大,只堪比炼气中期全力一击,但妙在一个灵字,只要在神识感应范围之内,箭矢出弦,便有自发追敌之能!
啪的一声,飞灵箭击在逃跑的惠明背心上,打得她一个趔趄。
炼气中期全力一击,对一个筑基后期高修来说,算不得什么,惠明没有受伤,但奔逃之势却为之一顿,接着再想发力,已经晚了。
抓住这个时机,韩高的参天大树迎头倒了下来,硕大的冠盖罩住惠明逃跑的每一个方向。
韩千里的香叶兰藤从树枝缝隙间穿过来,紧紧缠绕住惠明双足。这根藤条并没有那么坚韧结实,惠明双足交错便将其挣脱绷断,但这藤条却有无穷生机,每挣断一根,它就长出两根。惠明被参天树压着,行动大为受限,遏制不住源源不断生长的新藤,双足足踝上裹了一层又一层,渐渐便挣脱不断了。
然后,张小金的万蛇杖紧随而至
接着是波不平的巨葫芦
这一连串法器顿时将惠明打懵,还没反应过来,一条大汉又闯进战圈,双臂一夹便将惠明夹在勒下,夹得她喘不过气来。
惠明努力挣扎,真元从胸口汹涌而出,但对方手臂却如铁山一般难以撼动。
坏了,居然是炼体的!
体修容易对付,也难对付,只要始终保持距离,就容易对付,不断以道法远攻则可。但相应的,一旦被体修欺近身边,那就极难对付了。很不幸,惠明此刻不是被欺近身体那么简单,她是直接被虎头蛟夹进怀里,这还能讨得了好?至此再也无力反抗,脸颊被勒得通红,继而发紫,开始向外吐舌头。
外面还有一道白虹剑光急得够呛,钻头觅缝想要进来斩人,哪里还有它的位置?
李无真手上拈着一页簪花书笺,却不知该怎么下手,问身边的萧还魂:“九郎,咱们打吗?”
萧还魂几次想要吹箫奏曲,箫管放在嘴边多次,终于还是没有吹出半个音符,无奈道:“算了,没什么机会了,别反去添乱。”
灰头土脸的惠明被韩高封了气海,又被虎头蛟提着衣领拖到刘小楼身边,扔在脚下,向刘小楼邀功:“小楼,这婆娘没搞头,打起来不过瘾,一抱她就晕菜,还往外吐舌头,险些噌我一脸!还筑基后期呢,也不知是真后期还是假后期,我们老熊家的筑基后期可比她难打多了,那玩意儿双胸厚如垒甲,硬如磐石,她的太软”
惠明叫道:“仗着人多势众,赢了又算得什么?值当如此吹嘘?姓刘的,有本事单打独斗啊!”
刘小楼呵呵道:“这是两军交战,谁跟你单打独斗?单打独斗还要宗门做什么?”
惠明又向四下乱叫:“你们还是不是隐芝门弟子?是不是秀山的人?放任外人上山横行,就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的吗?”
阿珍道:“师叔,你也不用在这里蛊惑人心,人心向背,今日已知!”
惠明门下三个徒弟都被拿下了,其余都是静真的弟子,怎么可能为她拼命?再说拼命也无济于事啊,力量悬殊,这就不是拼命的事。何况这帮弟子早就有所怀疑,只是不敢说或者不知该怎么办,今天有阿珍作为主心骨,便都开始倒戈了。
从文青腰间搜出牌子后,阿珍当先赶往金翼洞,大师姐千红月、四师姐梓桐等几个师姐妹也跟了过去。
张小金询问刘小楼:“掌门,接下来”
刘小楼问计于韩高,韩高道:“是不是该封查贼妇惠明及麾下弟子的住所?”
刘小楼表示同意:“就请韩客卿、张客卿带人封查吧。”
旁边的周瞳捧着三件储物法器,呈到刘小楼眼前:“老师,这是三个贼妇弟子的储物法器,咱们出发时说好的缴获归公,还请老师点验!”
刘小楼被三件储物法器警醒,忙道:“哎?惠明的储物法器呢?怎么没有?找找!快找关系重大,切莫轻忽!”
一时间,刚才出手的一堆筑基蜂拥而上,围着惠明拷问的拷问,搜捡的搜捡。
惠明叫道:“别乱摸!你们刚才哪个煞才”
波不平忽然大叫:“找到了,找到了!被贼妇踩在脚下,意图蒙混过关!”说着,高举一块玉佩,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抛给刘小楼。
惠明怒道:“胡扯!明明”
话没说完,被波不平一通乱脚,当场踩晕。波不平边踩边道:“让你私藏,让你私藏,让你私藏”
秀山不大,金翼洞也不远,惠明刚刚昏迷过去,阿珍等一行人就奔了回来。
阿珍远远叫道:“老师没在金翼洞,师叔骗人!”
这一嗓子,顿时引起女弟子们哗然,众人又围上文青等三人。
“文师姐,老师究竟在何处?”
“什么文师姐?这哪有师姐的样子?文青,老师怎么了?”
“你们这帮这帮狼心狗肺的当初来秀山时,狼狈成什么样?我们老师是如何对待你们的,你们是如何回报的?”
“老师呢?快说啊!”
“再不说打你了啊!”
文青刚才被老师惠明不愿投降的“绝情”伤了心,此刻又被众多师姐妹辱骂,再也抵受不住,招供道:“师伯被送往灌江了!”
“为什么要去灌江?”
“送去是什么意思?师父怎么了?”
“好啊,我早就说你们和朱氏是一伙儿的,她们还不信”
“快说,老师是生是死?”
文青大哭:“师伯没有死,是师父送去的,师父只是封了她的气海。呜呜呜那天夜里,是朱云紫带人过来押送走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看着,我什么都没做,呜呜呜都是朱家人的主意”
“那个朱云紫,他说要娶我师父,还说让我们以后都去朱家,算朱家的人”
“他们是名门大派,去了就不会受欺负,呜呜”
“我们这些年流落江湖,金蝉庄都丢了呜呜呜我们不想流浪了”
“他们朱家有金丹在苍梧山,呜呜呜”
周瞳忍不住上前道:“那个金丹叫朱元青,你猜他怎么了?他死了!哇哈哈哈”
“啊?呜呜呜呜”
正喧闹间,有数人上得山来,为首之人身穿一件八卦道袍,掌上托一八卦罗盘,罗盘始终在滴溜转个不停。
阿珍向刘小楼道:“来了,清泉山八卦门的陈掌门,陈实谱,后面两个是他师弟,一个姓孙,一个姓钱,都是八卦门的长老。”
这三人全身戒备的来到近前,打量片刻,陈实谱问大弟子千红月:“红月,你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些是什么人?是朱家人么?”
千红月上前道:“陈掌门,我老师被送去灌江了!这是湘西三玄门的刘掌门,是来帮我们的。”
陈实谱摇头道:“我不管你们什么三玄门,都与我清泉山无关,陈某找的是惠明道友,她人呢?惠明道友何在?我们接到惠明道友书信,让我们上山商议要事,我和两位师弟跑了五十六里地,腿都跑断了,请惠明道友出来说话。”
虎头蛟提着惠明从后面人群中走出来,扔在地上:“惠明在此,你们商量吧!”
望着披头散发、脸色紫胀,还在昏迷之中的惠明,陈实谱怔怔片刻,忽然笑了,向刘小楼抱拳,一躬到底:“刘掌门是吧?陈某在下陈实谱,乃左近清泉山八卦门掌门,听闻刘掌门大驾光临,特地前来拜望,今日一见尊颜,果然英雄豪气,令人顿生敬仰之心。若不嫌弃,敢请刘掌门及诸位英雄往我清泉山做客,品茶一盏,饮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