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滕德明的示意下,餐厅的服务小哥把那个硕大的烛光台稳稳安放在蛋糕塔的前面,随着温馨而浪漫的烛火燃起,房间里的一切瞬间被点缀得分外静谧而又带着一丝玄妙。这种特殊的氛围就像是一团迷雾,慢慢在包厢中四处弥漫开来......
滕德明颇有节奏地拍着手,格外用力清清嗓子:
“下面,我有幸宣布,今天的袖珍烛光晚会现在开始!让我们大家伸出真挚而热情的双手、敞开温暖的怀抱,欢迎远道而来的神秘嘉宾闪亮---登场!”
啪啪啪……
滕德明和贴身的三个姑娘不约而同地鼓掌。
此刻,懵懂中的张茂林也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机械性地拍打几下算是表示迎合。
张茂林对眼前的‘雾水’逐渐有一些判断。他可以确定,今天晚上的场合一定不同凡响,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滕德明精心安排或者是直接参与制作的。现在,他最期盼的就是那位值得让滕德明如此兴致浓浓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位客人,会是殷森吗?
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经容不得张茂林多想,因为随着音乐的高潮旋律喷薄迭起,滕德明以及几位舞女的目光已经投向共同的方向--
这时候,从侧面休息室里慢腾腾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虽然只有十几米远的距离,但是室内朦胧的灯光令张茂林看不清男人的五官,只是那身笔挺而醒目的白色西装倒是很醒目甚至很刺眼!
陌生男人的这身打扮着实让张茂林觉得困惑,虽说楼内温暖如春,但现在毕竟是数九寒冬季节,反倒捯饬成一身反季的白装,无论如何他觉得看着不舒服。
“这会是哪路大仙降临淞阳呢?”
张茂林暗自琢磨着。
‘鸳鸯缘’包厢的顶灯是一个颇具创意的伞罩式设计。宝石蓝色的伞沿呈流线型起伏,俨然就像个倒置的精致大喇叭,里面一小撮LE聚光灯泡充分体现着强烈的光电性能,使得整个大厅都弥漫在热烈的氛围中。大个子男人移动的身体始终处于恰到好处的散光中,直到他的上身完全暴漏在聚光灯下,张茂林这才吃惊地发现,来人竟然是柳——东。
未及张茂林启口,对方已经在两米外躬身伸臂做握手状:
——张行长您好!小弟恭喜您荣升。
“哦哦,谢谢!哪里想到能在此见到老弟呀!怎么样,生意还红火吧?!”
慌乱中的张茂林有些词不达意地应和着。
“托您福,一切还好、还好!”
柳东显得神采奕奕。
“呦呵,还是你柳大老板的眼光准啊!这步棋走得妙。看样子我这个局外人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呀?今晚上与其说是给张行长夸官,还不如讲你们兄弟俩相约叙旧更贴切。哈哈哈......”
滕德明站到张、柳二人中间勾肩搭背。大声寒暄道:
“我们今天少喝酒、多唠嗑。对于酒局,我现在已经不是讨厌而是憎恨!古人说酒是穿肠毒药,我越来越体会到这话的确是至理名言。酒这东西其实就是一把‘软刀’,可以摧毁男人性情里一切美好的东西!”
“我的行长大人,今天可是本董事长坐庄,如果您恰好是现在才想起颁布禁酒令,对我来讲那简直是釜底抽薪啊!呵呵……”
柳东笑着说。
在柳东与滕德明之间你来我往的油滑调侃中,张茂林倒是显得有些木讷甚至尴尬。他明显感觉得出,今晚柳东的突然出现必然会彻底改变今天这场饭局的原有味道。
看着眼前一桌丰盛的酒菜,张茂林似乎没了胃口!
张茂林不善于酒桌上的辞令。出于礼节上的考虑,每一次滕德明和柳东起身说辞提酒,他只是象征性地干巴巴应付一下。
张茂林不断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急于讲话。他默默拿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找机会单独和柳东接触一下,他似乎有许多话要向柳东直截了当地问个清楚。这种想法随着刚才意外看见柳东而越发强烈起来!
凭张茂林的酒桌见识,他属实不清楚这种口感怪诞的外国酒究竟有多大烈度,喝着喝着口舌上竟然有一种猎奇般的贪占欲望。再加上滕德明和柳东的一次次诚意满满的敬酒,于是张茂林也就不作过多推辞随着频频举杯。
……
张茂林不清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脑开始变得混沌、目光也突然模糊。他朦朦胧胧感觉到一旁站立的妩媚姑娘在不停向他弯腰敬酒,他原本是极力推脱而且几乎调动了潜意识中所有防御的能量!但是,他明显感觉到这种抵抗很快就变得绵软无力。那种自发性的排斥意识很快被身体深处的另一种渴望的感觉所彻底吞没!
终于,张茂林得以体会得到胸膛里的火苗迅速然遍全身,他无法抵抗那种从未有过的诱惑。那种来自身心深处强烈的干渴促使他一杯接一杯喝下如同鸡血一样的液体,直至自己的肉体像一团棉花一样渐渐腾空飘起。
在那种如梦如幻的境遇中,张茂林分明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房间里迅速无序飞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