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的技能不正经-射雕英雄传 第887章 卷末-其他人篇(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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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誉王府后花园的凉亭内,已经在楚平生的血液帮助下再生肉身的平阳静静躺在一张竹床上。
楚平生拿出炼制完毕的招魂幡,走到可见天日处,展开流淌乌光的幡面,向着天空轻轻一挥,源于鸣金石的金色光斑溢出,一息,两息,三息,天边闷雷声声,乌云很快聚起,遮蔽烈日。
天地晦暗,阴风呜咽,游离天地的魂魄受到感召,纷纷涌向此处,连带着整个京城的气温都凉了一截。
半柱香后,楚平生屈指一点,空中一道灵光投入招魂幡,与他移入其中的平阳残魂相融,以灵气温养片刻后轻轻引入竹床上的躯壳。
他又往平阳嘴里放入丹药,打入长生真气在她胸口轻按,随着药力化开,原本苍白的脸泛起红色,血液开始循环,大约五个呼吸后,只听一声长而急的吸气声,这有着一双会说话的眼,喜欢含情脉脉看着他,问她看什么也不说的女孩儿如梦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待看到他就在旁边,突地一把将人抱住,用力到指甲几乎扣到他的肉里。
“张易呢?张伯符呢?他们……他们哪儿去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出城后被平远伯之子与兵部尚书之子加害那一刻。
“没事了。”楚平生拍打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我怕,我好……害怕……”
“别怕,有我在没人可以加害你,而且这里是誉王府,还有什么比在家里更安全的?”
“誉王府?”
听他这样讲,平阳才意识到周围景色很熟悉,南墙下的一排石榴树开花了,沉甸甸得缀了一片红,周围有好多调皮的小蜜蜂,嗡嗡来嗡嗡去,池塘前方假山顶部的鸟窝还在,也不知道那对心大的斑鸠夫妻有没有回来住,去年临安听到幼鸟的叫声执意爬上去看,中途没有踩稳滑了一跤,事后因为脚踝蹭破皮被陈贵妃发现禁足一月,不准她再到王府胡闹。
“我们……怎么回到这里了?我不是已经……”
她摸了摸脖子,发现很平整,并无伤口,好像拔簪自尽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又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很疼。
“这……不是做梦么……”
确定回到家中,平阳心下稍安,不过这份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惶然说道:“是不是父王把我们抓回来的,你快走,赶紧离开这里。”
她自忖身为郡主,违抗圣命会受责罚不假,当不至有性命之忧,恒慧就不一样了,没背景没实力,铁定要处极刑以儆效尤。
“誉王已经过世了。”
“你说父王他……他过世了?”
平阳轻轻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皇上怎么可能为我的事过份责难父亲。”
“元景死了。”
“皇上也?”
她猛然抬头,用一种激动又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楚平生抱着她说道:“距离我们离京已经过去快两年,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
“两年……两年?”
她吃吃地重复这个两个字,精神恍惚,一时间很难接受。
“平阳,平阳!”
一道急切的呼唤由花园那边的宝瓶门传来,誉王妃带着一股猛摇石榴枝的风快步奔来,楚平生往旁边闪了闪,她一把搂住死而复生的闺女,摸了又摸,头、脸、眼睛……
说好的平阳复活后他会给予通知的,瞧给这准丈母娘急的。
楚平生原本是想过两三天,稍微缓一缓再施展复活秘术的,结果她往许宅一住不走了,搞得从许平志、许七安,到幽姬、白姬,乃至阿宝,上上下下都不自在。
没办法,只能尽快操作以安誉王妃的心了。
楚平生没有打扰母女二人,转身朝前院走去,所过无声,踏地无痕,直至来到前面的回廊,才顿足偏头:“还藏?出来吧。”
旁边花开锦簇的绣球树后面挪出一只小脚,然后是红裙,低着的头脸。
很难想象,那个日常叽叽喳喳,活泼得像只小麻雀的大奉二公主还有这副面孔。
“平阳醒了,你怎么不过去。”
听到这句话,她撅撅嘴,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以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音量嘟哝:“还不是因为你。”
“睡了堂姐的情郎,无地自容是么?”
“我……不是故意的。”
“如此说来,那是我自己给自己下药了?”
临安松开抠着的手指,跺跺脚,在心里把刚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初若不是信了她的鬼话,也不至于搞成这个样子。
“那你讲怎么办嘛,我现在又想见她,又怕见她。”
“还能怎么办?如实相告。”
“但是……”
“但是什么?既然你与她关系好到穿一条裙子,嫁给同一个男人又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临安说道:“如果平阳不答应怎么办?”
楚平生稍作沉吟:“这便要考验你与她的情谊是真是假了,这样吧,如果你能说服她,日后过门,你做大,怀庆做小。”
“真的?”一听这话,她顿时神飞色舞,喜上眉梢。
她跟怀庆争强争了许多年,如果嫁过去她做大,怀庆做小,约等于这项漫长的比赛是她赢了。
怀庆才华横溢,思维敏捷,世人皆言有大家风范又怎样,天赋好不如嫁得好,能力强不如性格好。
而且如果她是正房,太子便是开光大舅哥,那接掌皇位一事便再无争议。
楚平生说道:“我骗过你吗?”
“唔,好像……没有。”
隐瞒真相是有的,隐瞒不是骗,临安如是以为。
楚平生呵呵一笑:“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他的身影一闪,消失在院子里,临安原地抽搐一阵,拍拍自己的小脸,粉拳紧握,自己给自己打了两下气,道声“临安你可以的”,朝后花园快步走去。
……
半个时辰后。
誉王府后花园,誉王妃已经离开,带着两位婢女亲自下厨要给女儿做一顿好吃的,凉亭下只剩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堂姐妹。
“临安,你说甚么?你们……你们居然……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你同跟我抢恒慧。”
“平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有许多误会,你听我与你分解。”
“……”
“你瞧,这都是当初他写的诗,我跟刚子一直奇怪,他一个和尚,怎能写出这些用情极深的诗词,现在想来,这些诗都是写给你的。”
“……”
“那时他没能力将你复活,想来只有以此排解对你的思念。”
“……”
“你以为他想吗?刚子从许玲月那里了解到,他之所以能够起死回生,是因为修习天宗秘术,如我刚才提过一嘴的苏苏姑娘,便是死后被天宗高人复活,天宗道法据说是有缺陷的,练到高品易太上忘情,丧失人欲,所以他须得放纵自己,如此方能记住仇恨,报复假皇帝,再后来他晋级一品,得知复活你须要成神,又不惜与远古超品生死决战,终换得你回魂苏醒。”
“原来两年里发生这许多事。”
“我还听说,他在研究怎么分离嘎巴拉念珠里的魂体,尝试复活誉王和真正的父皇。”
“父王……父王他……也能活过来吗?”
“当然,你是不知超品有多强大,平阳,那你还怪我与他……的事吗?”
“……”
“平阳,你莫为难,我这就去找母妃禀明情由,自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与他的婚约作罢。”
“临安,别……你别去,我不怪你,也不怪他,只怪造化弄人,命该如此。”
与此同时,誉王府外面的小巷里,正非常心善地帮一只瘸腿小猫正骨的楚平生一脸古怪,这大奉二公主居然也学会以退为进了,虽然时常犯蠢,踩坑,但只要认真起来,智商是可以在线的。
喵喵……喵……
有着四只白爪的小猫伸出右前腿在石板路上踩了踩,发现疼痛全消,可以自如活动了,便伸出灵巧的小舌头舔舔他的手背,踮脚吊尾轻快而去。
楚平生起身瞥了一眼誉王府后花园,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不见。
……
元景的死亡并未引发轩然大波,无论内外皆是如此,这种情况在历史上堪称罕见,因为谁都知道皇帝死于超品之手,面对神一般的人物,如何反抗?皇族成员别说不会有怨言,可谓人人拍手称快,毕竟此元景非彼元景,乃是贞德帝那个倒行逆施,蓄意出卖大奉国运,并亲手加害三个儿子的变态,皇族尚且如此,大臣们自然更不敢有意见、
皇帝身死半月后,太子开始处理政务,不过何时登基要听从准妹夫意见,这同样很容易接受,监正在时,新皇登基必须获得监正支持,而今监正不在,却有超品在。
反观外部形势,巫神与楚平生是合作伙伴,巫神成就天道后便不再插手天下事务,最后留给纳兰天禄的神谕是解散巫神教,三国教众自然不清楚此是为何,但他们的神抛弃他们,消失不见是真的。
只有楚平生知道巫神为什么抛弃他们,因为俩人曾就人族未来道路交换过意见,大荒死了,蛊神死了,神魔后裔江湖日下,人族再无外忧,无外忧必生内患,在统一思想一起吃苦和先提高“社会生产力”让普通人吃饱穿暖,起码增加十几二十年寿命这个选择题上,巫神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对南边的蛊族而言,楚平生干掉蛊神,将他们从千年使命中解放,自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而且丽娜南下还带回了一个消息,她已经把自己当成奖赏送了出去,蛊族与大奉算是结成亲家。
九尾狐一直忙着接收佛门弟子撤退后留下的万妖国地盘,神殊则闭关将养,幽姬、夜姬、清姬等都是他的小妾,九尾狐已经开始考虑跟他生孩子会不会有助于万妖国的安定这个问题,南方怎么可能生乱。
西方更不必说,佛陀已死,菩萨倒戈,天域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去管大奉皇帝是死是活。
魁族那边亦然,未知来源的瘟疫搞得“妖心惶惶”,各部落不要说统合力量,为避免莫名其妙病死的结果,多数选择往更加苦寒的北部迁徙散居,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军事力量。
……
又过半月,太子登基,改国号建元。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也差不多,而在三把火中烧得最旺的便是取缔儒教,给予农、工、医、史等杂家更大的空间,提高他们的地位,同时在朝廷中设置一些官职供其发挥。
当然,取缔儒家阻力很大,然而在各州府皆有灭九族,乃至连坐重刑的判例出现后,许多还抱有幻想的儒生开始醒悟,知道此为超品之意,只要开光和尚不死,儒教必灭。
而将这场运动推向顶峰的还要属雷州一位官员痛骂新皇与开光狼狈为奸,必以国贼载入史册,他是痛快了,但痛快的结果不仅是株连九族,整个雷州杀得人头滚滚,雷公河血水横流三日不止,皇帝一纸诏书下达各州,自此焚书坑儒,所有儒家典籍全部销毁,如有私藏或者怀抱儒教夜壶,以儒生自居者满门皆杀,从州到县各有督办,督办之人并非人族,来自听从开光命令的妖族,可想而知这场运动有多残酷。
身为超品,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儒教的厌恶,直言想看看是儒生的骨头硬,还是他手里的剑快,哪怕将大奉全国人口杀掉九成,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当年儒教在皇帝的支持下灭佛,起码还在大奉境内留下一座天域真传的宝塔寺,即青龙寺前身,如今他更狠,要将儒教的根儿都刨了。
焚书坑儒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京城近郊,靠近三黄县的小镇上,一名身形消瘦,穿着破烂儒衫,满身酒气的男子一边走一边摇头喟叹。
“作孽,作孽,此为天降妖孽掀起浩劫。”
想到愤懑处,他通红面孔,忍不住高举双臂,仰头看天:“儒圣先师,你若在天有灵,就请降下神通,予我超品之力,我许新年当效仿先师当年所为,斩妖除魔,灭此杂碎。”
这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被李茹赶出家门,像个乞丐般在外游荡三月的许家二郎。
他之所以有次感慨,之所以一大早便喝得醉醺醺,皆因清晨路过三黄县,看到了主路公告栏上关于曾调去云州担任布政使的杨恭效仿周朝大儒在京城鼓楼一头撞死,却因此被定性为质疑圣命,意图谋反株连九族的告示。
今天下有名有姓的大儒与儒教出身的官员几乎被皇族斩草除根,官场人人自危,各级官吏纷纷划清与儒教的界限。
天下因为拥有一腔“浩然正气”,誓死不脱儒衫,不烧圣贤书而被活埋的儒生与其亲族近十万,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大家心知肚明-——开光,皇帝不过是他的提线木偶。
轰隆……
天空响起一道闷雷。
他面色一喜,觉得儒圣果然有灵,当是感受到他的真情实意,要赐予他除魔之力。
“大哥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如今邪魔当道,只手遮天,正是英雄现世,圣人当出的至暗时刻。天不生我许新年,大奉万古……如长夜!”
咔……
一道闪电落下,正中他脚跟左侧地面,许新年只觉眼前一明,一股热力涌至,冲击波将他整个人弹飞,撞在旁边人腰粗细的大树晕死过去。
“怎会……如此?”
他抬了抬头,勉强说出一句话,便承受不住如潮水袭来的晕眩感,昏死过去。
……
不知道过去多久,身下的晃动与两个人的对话将他惊醒。
“嘿,又抓了一个不肯脱儒衫的小子,待把他丢进石灰坑,在师爷面前一埋,五两银子到手,今晚去勾栏听曲的银子有着落了。”
“可不是,前段时间还好,每日到手几十两,这几日巡逻许久也难碰到,今儿吉星当头,出门没走多远便遇到这样一个蠢货。”
许新年一个激灵醒了,抬头一看,便见自己被捆住手脚丢进囚车,四边栅栏满是斑斑血迹,腥味刺鼻,而前方驾车的两个人身穿皂衣,一副衙门小吏装扮。
“你们……你们……干甚么?”
“哟,小子,你醒了?”眼角有痣,痣上长毛的小吏冷笑道:“干甚么?自然是送你上路,去见你的祖宗儒圣先师。”
另一人挥了挥手里的马鞭:“就眼下世道,光屁股都比你穿这一身好,小子,见了阎王可别说是我们害你,要怪就怪你们儒教得罪了超品。”
许新年想起刚才的雷劈,用力拍了一下身前栅栏,却发觉屁用没有,儒圣先师并未显灵赐下力量。
“瞧,这是一个月前挖的坑,那时埋了多少叫脱儒衫坚决不从的儒生来着?”
“我想想,算上家眷的话,五六百口吧。”
“怪不得这么快便开始长草,都是上好的肥料。”
许新年看着地上明显与周围颜色不同的土壤,知道他们的话不是骗人,再看看视线尽头堆起半丈的土堆以及准备用来活埋那些不听劝儒生的大坑,腿软了。
“两位……我……我叫许新年,乃京城人士,我爹是御刀卫千户,你们……能不能放了我?”
“御刀卫千户?你爹就算六部尚书都救不了你,皇上昨日下诏,大奉境内若再见穿儒袍,戴儒冠,张口子曰,闭口圣贤的,无论背景如何,哪怕是皇族之后,照样坑杀,若有人试图搭救,以罪犯论处,重则满门抄斩,祸及九族。”
许新年哆哆嗦嗦说道:“我……我……”
“你什么?”
“小子,我劝你还是认命吧,当下世道,大凡儒生多是有点背景的人,然而开光大师把皇帝杀了,给佛陀灭了,再大的官,再显赫的家世到他那里都没用。”
“我……我是开光大师……的二舅哥……”
“二舅哥?哈……哈哈哈哈……”
两位吏员捧腹大笑,指着他说道:“你是开光大师二舅哥?小子,你为了活命也是够拼的,世人皆知开光大师对儒生厌恶至极,怎会有你这种二舅哥?你当我们是傻子么?”
“我真是……真是……”
许新年看着越来越近,已经能够嗅到石灰粉的刺鼻气味,冷汗开始往外流。
原来浩然正气在这种时候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