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也觉得李全有说的这些话有些偏颇,他看了眼人群中李全有一眼:“老李,人都已经走了,你就积点口德吧!”连续被数落,李全有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嘀咕了一句:“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嘛……”张叔懒得理会李全有,看着茅三道说道:“幸好也只是动了上面的土,你爷爷应该没事。三道,要不…咱们重新把土填起来吧。”盯着爷爷的墓穴,茅三道心情极为沉重:“要不要先请刘爷爷过来看看?”张叔叹了一声:“你刘爷爷病重了……”“啊?病重了?怎么回事?”茅三道大惊,他记得前几天刘爷爷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病重了?这时,张叔旁边的李来喜回道:“自从埋了你爷爷后,他就一病不起了。”茅三道一怔,他突然想起爷爷“诈尸”的那天晚上,他亲眼看到刘爷爷被爷爷打伤在地。难道是那天留下的病患?茅三道突感内疚,他决定等爷爷的事安排好以后去看望下刘爷爷。此时,众人都看着茅三道,等着他来做决定。可茅三道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如果是盗墓贼,那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钱财,对应的棺材肯定会被撬开,不可能只是挖了一个坑。再者,爷爷在村里的口碑及人缘都还算不错,也没有听说过爷爷还有什么仇人。没有仇人怎么可能会被刨坟?诡异!很诡异!难道,爷爷又诈尸了?茅三道分析片刻,又推翻了这一猜测。不对!不可能是诈尸!诈尸也仅仅是在人去世后那很短的时间内才可能出现。单从墓穴表面迹象来看怎么也不像是诈尸,那些土明显给人感觉是从外面挖的。并且,棺材还埋在土里,并没有显露出来。茅三道有些惘然,但又觉得很有必要搞个清楚。“张叔,你们先等一下。”茅三道跳进墓穴内。他仔细查看了下墓穴四周,并没发现什么问题。他慢慢蹲在爷爷棺材的边缘位置,小心扒着上面的土。毛球儿似乎明白茅三道要干什么,也跟着跳进墓穴,弓下身子,用两只前爪在茅三道身旁开始扒拉。很快,爷爷的棺材显露在茅三道眼前。可遽然间,茅三道内心重重咯噔了一下,他看到爷爷棺材上面的棺钉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孔。他又赶紧在棺材其他位置刨了下,发现所有棺钉都不见了!“请大家帮个忙,帮我把爷爷的棺盖打开。”茅三道抱着毛球儿快速离开墓穴。“不行啊,三道,可不能这么做啊!”“是啊,这事做不得!”“直接把土填上就行,开棺这个事万万做不得…”“……”茅三道说要开棺,众人连忙制止。在这里,有四大不能做之事。即,踹寡妇门、刨长辈坟、争月子饭、骂哑巴人。简单来说,就是不能欺负寡妇、不能擅自挖长辈的坟,不能跟坐月子的女人争吃喝导致她营养不良,影响喂养孩子。骂哑巴人,意指一切身体或者身心缺陷的人。他们属于弱势群体,他们被欺负了,要么不知反抗、要么无力反抗,甚至不知自己被欺负。你打瞎子,他看不见;你骂哑巴,他还不了口;你踹瘸子,他还不了手……欺负这类人就是缺德人才干的事!所以,听到茅三道要求,大家是反对的。“棺钉已经不见了,我爷爷的尸体肯定出了什么问题。”茅三道朝着众人作揖道,“麻烦大家帮帮忙,我想看个清楚。”话虽如此,可大家还是站在原地不敢动。茅三道走向张叔,似乎带着恳求的语气:“张叔,帮帮忙好吗?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我爷爷的墓明显有问题。如果我连我爷爷的坟都护不了,您说,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这……”张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张叔有些为难,茅三道也不好再说下去。他站在墓穴边上,一只手抓着爷爷棺盖的一角,另一只手扣在地面,用力拉动。可棺盖实在太重,茅三道几乎用尽全力也没拉动一分。“汪汪!”毛球儿再次跳进墓穴,咬住棺边,跟着用力往前推。它一定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它心里肯定清楚,主人需要帮忙。虽然它在往前推,可它站在棺盖上无形中也增加了茅三道拉动棺盖的难度。见此,众人的心最终还是软了下来。“我帮你!”“我也来!”“还有我!”“大家一起……”“……”几个人围着爷爷的棺材,抓住爷爷的棺盖齐力给抬了起来。毛球儿赶紧从棺盖上跳了下来,躲在茅三道身后。棺盖放在一边,茅三道上前看向棺底。这下,心脏急剧跳动。爷爷的尸体……不见了!棺内只剩下爷爷的寿帽、寿衣、寿鞋。而整个身子,真真切切不见了!不说茅三道,村民们见到,都是一惊。“人……人呢?”“怎么不见了?”“莫…不是诈尸了吧?”“当时埋的时候人明明在里面啊!怎么突然……”“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个个面带惧色,七嘴八舌,对这一诡异的现象无不惊慌。茅三道已没有心思听众人议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拳头紧攥。爷爷的尸体呢?虽说心里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看到这一幕,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爷爷的尸体到底去哪儿了?从整个现场来看,被偷的可能性是极大的。但为什么要偷爷爷的尸体?偷爷爷的尸体有什么用?茅三道陡然间慌了神。他想不明白,一点头绪都没有,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众人也不敢上前安慰茅三道,只是小声的议论这触目惊心地现场。难道是密室那人搞得鬼?茅三道想了想觉得应该不可能。因为密室那人当时说过,只要自己听话服从,他不会伤害爷爷跟其他人。听口气,不像是骗人。茅三道思绪如麻,心情陡然间变的极其狂躁。草!草!草!这他妈的都是什么破事!嘭!!!他使劲甩了下头,拳头重重砸在棺盖上,整个墓穴仿佛都在颤抖。“嘤……”毛球儿被吓的身子一颤,快速闪在一边看着他。茅三道深吸一口气,最大限度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十分钟,又或者半个钟头,他终于平息下来。他慢慢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膝盖的尘土:“有劳张叔,帮我重新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