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道果惊,守口如瓶的元始
整个龙虎山,都在巨威之下摇摇欲坠。火焰山,太上之火砖,坠入人间后所化,亦为神山之一,甚至要胜过许多赫赫有名之神山。龙虎山中,无数道人都几乎窒息了,呆呆的看着天顶上那方浩浩山峰,凝视山峰上盘踞的巨牛!火焰山超出此方大天地,理论上来说巨牛处于另一个层面,但诸天级的威势哪怕只荡落渺小至极的一丝,却依旧让几尊大品道士都胆寒!“这便是”一尊大品道士咳血,替小辈们抵御绝大部分威压,身形开始龟裂:“这便是真真正正的上古仙神么?”原本还想结阵的道人们都绝望了,这种层次的伟力,如何能抵挡??龙虎山巅峰,枯死的桃树亦在大威下震颤,老桃树则是又抽出了几根桃树枝,欲托住压落的火焰山,但正如巨牛所说,老桃树的伤实在太重,历经无数年,无数岁月,依旧未曾愈合,尽管同为诸天级,又哪里是一尊驾驭神山的全盛诸天的对手?桃树枝一根根的被点燃,又旋而在大势下崩裂成最基本的粒子,严江雪此时独自走上山巅,抬头看向那火焰山,空气变得炙热,一呼一吸间,灼灼气浪顺着气管冲入了双肺,就连身上的狐裘都被点燃,整个人包裹在火光中,皮肤却依旧若凝脂般光洁,未显出焦黑色。“算啦。”她侧目看向有龟裂趋势的老桃树,柔柔一笑:“伯伯,这是我自己的劫。”老桃树一颤。小严复又抬头,凝视神山,眼眸清亮,精神深处的壁障在灼灼中开始瓦解,有通天桃树屹立在她魂魄中,借她之身,施行大术。“鲲鹏。”她捏玄印,元气汇聚成一头惊天鲲鹏,双翼击天,迎向火焰山,横斩巨牛;“酆都。”小严再捏大印,一座死城显形,阴差恶鬼游走其中,帝威着一缕于其上,亦是朝着火焰山压去!盘踞在火焰山巅的巨牛发出轻咦之声,饶有兴致道:“有趣,这两门法谁教你的?”谈笑间,巨牛一摇尾巴,便将元气所化的鲲鹏与酆都城都抽碎!双方之间修为差距太大,太大.小严神色清冷,直愣愣的盯着头顶火焰山,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使她破天荒的战栗,但却依旧没退。旋而,她深吸了一口气,伸出青葱玉指:“拈花。”青葱玉指做拈花状,少女脸上绽放凄美笑容:“小陆小陆,我等不到八月十五了。”话落,佛光潋滟,少女身上起大佛像,大佛拈花而笑,诵梵音,却又怒目圆睁!巨牛色变,惊疑不定:“释迦?”它旋而否决:“不,不,只是一场虚幻,不过为元气所化!”话虽如此,巨牛心头却有不安之感,扬起牛蹄,一踏而落!大佛像破碎,牛蹄子淌血。差距实在太大太大。被击飞的李长庚和老天师都色变了,前者振臂发出警告:“平天,住手!你可知她是何人!”巨牛大笑:“何人与我有甚关系?完成大旨,吾可得入大罗之机,若成大罗,我又有何惧?此女还能是道果嫡女不成?”话落,牛蹄子亦轰然踩落,才从长城边关赶来的严煌目眦欲裂,发出悲吼,李长庚的心脏停跳了半拍,似乎预见一场席卷诸界诸世的灾劫,小严呢?她只是遗憾的笑了笑:“可惜,我‘醒’来的太晚,以后帮不了小陆,帮不了哥哥了。”说话的是她,又不只是她,还有一道声音,来自精神深处,在那里,一朵桃灵幽幽一叹。忽然。巨大的牛蹄子自火焰山上蹬落,却被凝滞在虚无中,便只是这一刹那的凝滞,致使暴露在大天地中的牛蹄子,伴随天地之倾灭而一起崩解!巨牛发出闷哼,错愕侧目,沉凝呵问:“谁!”许多围绕在火焰山旁的大品天妖亦都下意识看去。旋而,他们都瞧望见,在东方的天边,浮现出大片大片的阴影,有一方残缺、龟裂的悬崖峭壁,正在飘来。峭壁之上,沾满了漆黑的血,古老气息弥漫,其中还有一根熠熠生辉的神矛,将一具尸骸钉于其上!尸骸穿着破破烂烂的帝袍,平静的抬起了头。破裂的面颊,淌血的双眸.巨牛神色更加沉凝,再次呵问:“何方道友!!”话才落。却见到身旁那本是不朽,强行走入天地而跌落至大品境界的一尊妖俯首了。巨牛诧异侧目,认出了这尊妖,在上古年间曾于天庭担任仙官,来头不小,它便又呵问:“你认识?”那妖不言,只是匍匐着,一动不敢动。与此同时,另一边。李长庚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他心脏骤停,脑后发炸,寒气大冒!!旋而,这尊古仙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亦一拜而下。“见见过陛下!”李长庚的声音充斥着不解、懵逼和惊悚,不自主的战栗。附近的生灵都有些懵,陛下?巨牛下意识的侧目:“太白,伱也认识?陛下.”它话语戛然而止。太白金星,中央天庭之重臣,谁能令他呼为陛下?似乎,唯有一人。“不不可能吧??”巨牛发出近乎梦呓一般的声音,脸上布满了彷徨之色,悚然一惊。此时,峭壁已至。这处悬崖峭壁上的帝尸平淡的凝视着火焰山:“朕认识你。”巨牛哆嗦着,死命低头,整头牛都懵了。帝尸此时又垂眸,看向龙虎山巅静静屹立的少女,含笑开口:“汝便是严江雪?”小严抬头:“你也是来杀我的吗?”“非也。”帝尸微微摇头,又道:“朕此来,接你去见你那君婆。”“君婆?”小严有些懵,而帝尸则耐心解释道:“便是汝那郎君的母亲。”严江雪恍然,并不畏惧这看着很骇人的尸骨,眼睛晶亮:“您说的,是小陆的母亲吗?”“嗯。”“那他们怎么处理?”小严指了指火焰山上瑟瑟发抖的巨牛和一旁数十尊大品天妖。巨牛狠狠的一个哆嗦,死命低头,嗫嚅开口:“饶饶命!”在一片死寂中,帝尸似正思索,忽而一笑:“小煊那孩子会处理,他是太上嫡传,你为他妻,朕不好替他决断。”他终究不愿干涉现世,不愿出手,这会导致他自死而生,重新跌入【存在】的范畴,重新暴露在诸道果的目光中,进而,这些年的布置、谋划等,都有可能被道果们测算、推演到,以至于前功尽弃。伴随帝尸的话语,火焰山上,巨牛头晕目眩,心头再度凉了半截。小严似懂非懂,正欲踏上那悬崖峭壁时,却见峭壁的尸骸忽然色变。“出问题了。”帝尸抬头,凝视岁月长河,目光一路朝前追溯,停留在遂古之初,却什么也看不到了。遂古之初,为玉虚那位所掌控,是极特殊的时间段,寻常情况下,大罗乃至道果都无法畅游至那一段时光!而此时,遂古之初,似在发生大变,那变故如一粒坠入广袤草原的星火,初时不显异动,一息后成大火,再一息后,有燎原之势了!!“出大问题了。”帝尸重复道,神色凝沉至无以复加!………………大混沌之上。一尊尊占据完整道果的得道者都睁眼了。“谁人在篡改根本历史?”后土抓着六道轮回走出,大声斥问,两位大佛也漫步而来,皆沉着脸,带有惊容!跛脚道人蹒跚而至,兜率宫压落,老人自其中走出,古衣上流转玄光!旋而,五尊当世得道者齐齐侧目,看向瞎眼道人,后者神色古怪至极,似惊似悸,却又有喜色在。“元始!”持巨树妙枝,周身涤荡无量清净光辉的佛主发问:“遂古之初发生了什么??”开天辟地之初,为一个极特殊的时间段,由【元始大天尊】占据,盘坐于上,未经他的允许,大罗乃至道果都无法遨游至那个时间段,亦无法回溯、眺望!一向沉稳的太上也出言发问:“元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在遂古之初落子了?是你么?”“非我!”瞎眼道人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沉声道:“的确有大变故,有生灵在遂古之初传道,被尊为道祖。”此话一落,诸道果都色变了。太上神色肃穆:“一尊生灵,在开天之始被尊为道祖,且得了天地之认同?是谁?”其余几位道果亦投来目光,大佛掷声:“此事不当发生,当要扭转回去,贸然篡改开天之始的生灵应当要被斩去!”拖曳着六道轮回的后土亦颔首:“没错,不管是哪个道果,敢谋划此事,欲为道祖,这犯了禁忌元始,到底是何人?”面对诸道果的斥问,瞎眼道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幽幽道:“不告诉你们。”“.”“???”诸道果都一愣,脑门上冒出来三个问号。太上皱眉呵道:“胡闹!此事可闹不得玩笑,元始,速速讲来!”跛脚道人这一次也没站在瞎眼道人这边,点头规劝道:“元始,篡居道祖之位,这后果你是知道的,等若于在我等头顶都压了一尊生灵.”顿了顿,他又道:“遂古之初,皆俱蛮荒,先天生灵层出不穷,不乏先天神魔的存在,若是被心怀不诡之辈引导,或有大浩劫!”托着西方极乐世界的佛亦掷言:“吾想不明白的是,何人能有此位格,能承【道祖】之讳,寻常道果都不行!”“没错。”瞎眼道人干脆点头:“别说寻常道果了,便是我,便是三清之中任意一人,都无法去做此事。”“所以是谁?”“不告诉你们。”瞎眼道人鼻孔朝天,不动声色的掏出了三宝玉如意:“此事涉及太广,我知即可,汝等却不必知晓了.”话音落下,他转身就溜。“元始!!”得道者们齐呵,两尊大佛追去,后土掷轮回,就连太上都蹙眉,欲将元始擒下,但跛脚道人却忽将他拦住,规劝道:“太上,元始既然不愿说,定有他的原因他又并非是我,绝不会去做那莽撞之事。”“但”太上紧缩眉头:“一尊不明生灵,窃居道祖之位,虽并未得完全大位和位格,可却也已有了雏形,你当知晓这意味着什么。”“我明白。”跛脚道人冷静道:“但太上,你想一想,这万事万物间,谁能承此位?”太上沉思许久,摇头道:“无,除非我三清共担之。”“然也,然也。”跛脚道人似乎明悟了,却又骤然缄默,朝着那被围猎的元始看了过去。瞎眼道人逃溜之能远不如他,已被二佛与后土阻拦住,正在以一敌三,落了下风,被打的很惨,却坚决一字不发。跛脚道人忽而一笑:“原来如此。”“什么?”太上沉眉侧目,跛脚道人却如同那元始天尊一般,梗着脖子,做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道:“不告诉你!”太上气的牙疼,提来了兜率宫,道宫内,陆见雪也有些牙疼,呼道:“李爷爷,这次轻点!”“对对对。”跛脚道人抱头鼠窜:“轻点!”………………遂古之初。天生大相。无量光骤落在青年身上,天地为之共鸣,那开天第一火还在一次次的发问:“遂古之初,谁传道之?”那蛮荒生灵则一次次的欢呼回答:“陆煊!陆煊!!”在极喧嚣中,陆煊闭上眼,似若有得,似有所悟。而与此同时,有鼻青脸肿的瞎眼道人突兀出现,镇元子色变,刚想执礼,却被瞎眼道人拦住。“静静看。”他含笑瞧着陆煊,如是说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