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吸独这种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其实这种灌顶法也像是吸独,抽取别人的气血补充自己,这跟修炼内力都不一样,这种抽取的气血,直接化作养分作用于身体上了,这种近乎掠夺的方式,很难让人不上瘾,尤其是对一个女人来说,容貌永驻的诱惑甚至要胜过长寿,但即便这样,龙婆宁愿年老色衰,也不愿用灌顶法来掠夺别人的气血,维护自己的容貌。所以苏乙对龙婆的敬佩真的不打半分折扣。虽然她侍奉的不是正路神,修的也不是什么正法,但她这个人是真的正。就是双休这事儿……「双休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苏乙想什么来什么,龙婆突然又兴致勃勃提起,「你气血这么足,咱们要是双休的话,你我获得的好处一定会超乎想象的好!火土啊,我们这一派不修肉身,更注重神魂,你又练了阴神法,你跟我双休,说不定得到的好处比我还大呢。咱们一切都为了修行,别的东西克服一下嘛……」龙婆真的很执着啊,苏乙也渐渐打消了一些疑虑。而且苏乙很悲哀的发现,自己还真特么有点心动。他发现在自己的底线真是越来越灵活了。「我……再考虑考虑!」苏乙还是暂时坚守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底线,心里想着实在不行就祖贤吧……龙婆果然高兴起来:「那你一定要认真考虑哟,希望你这次能平平安安过关,万事小心啊。」「我会的。」苏乙点头。「对了,还有件事。」龙婆道,「有个叫李国柱的警察……」龙婆把李国柱帮忙的事情说了,末了道:「阿风的意思是,这个后生也许能帮你的忙,见不见他你自己决定。」「我会考虑的。」苏乙若有所思。倒是正好免得自己去找工具人了。「好了,我该走了。」龙婆道,「火土,不要行险,只要人没事,咱们就始终有机会。等我们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苏乙点点头。龙婆微微一笑,转身王门外走去。当龙婆出门的那一刻,苏乙在现实中便睁开了眼睛。恢复清明的第一时间,苏乙先检查了下四周的环境,确保没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探查自己身体的情况。内力损耗了些,虽然这结果理所当然,但苏乙还是难免有些不可思议。这种佛母灌顶法真的是诡异,龙婆的真身和自己的真身隔着有多远?只是在梦中传输内力,接受灌顶,现实中自己居然真的就把内力传到龙婆身上去了。这是什么原理?量子纠缠?脑海里多了关于佛母灌顶法的记忆,苏乙很确定自己只要想用,就能把这门法施展出来。但跟在梦中一样,他想尝试着讲出这种法的原理什么的,就做不到了,总觉得跟这种法隔着一层迷雾,无法堪破。不过不管怎么说,多了一门「手艺」,这对苏乙来说绝对算是如虎添翼。局势依然对苏乙很不利,但苏乙却没有急于改变现状的想法。他决定要用更多的耐心去对付黄父,应对所有局面。这里是一个化妆间。一个三线的小明星正在催促着自己的化妆师,因为她马上就要登台去表演了。化妆师不紧不慢的样子让她很恼火,忍不住破口大骂,语言极为尖酸刻薄。即使是旁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劝解她口上积德。但这化妆师却始终保持着微笑,似乎丝毫不为所动。等这小明星匆匆离开后,有人劝慰化妆师道:「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子,你也别太生气,这种人脾气这么差,红不了多久的!」化妆师笑呵呵道:「没关系的,我何必跟她计较?」我何必跟自己的晚餐生气?「你脾气真好。」这人赞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出了门。化妆师看着这人的背影,眼中露出诡异的神色。便在这时,这个房间突然变得阴冷起来,下一秒,房间被诡异的青光笼罩。化妆师脸色一变,急忙站了起来,畏惧地低下了头。诡异的青光之中,仿佛有一个淡淡的身影,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遇到了麻烦?」化妆师恭敬道:「有个难缠的家伙,我已经在对付他了。」苍老声音道:「百卉子会去帮你,你和她一起解决掉所有烦人的苍蝇!」「是。」化妆师恭敬道。青光渐渐隐去,化妆师抬起头来,长长松了口气。他眼神微眯,喃喃道:「龙婆……敢帮他抹掉我的标记,那就先解决你这个麻烦!」他突然闭上了眼睛。警察总部,一个正在午睡的警察突然浑身一僵,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往楼下羁押室的方向走去。「咦?张sir,要去哪里啊?」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但他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走。他乘坐电梯上了十四楼,径直向羁押风叔等人的地方走去。「张sir!」看守的人站起来敬礼道。他恍若未闻,仍然低着头往前走。「呃……张sir,你要是想进去,得给我们头儿打个电话,别让我难做。」看守警员赔笑道。张sir身体僵硬站在原地,也不抬头。就在看守觉得他有些奇怪的时候,他突然掏出枪来对着看守的脑袋就是一枪。砰!子弹射穿看守的脑袋,鲜血脑浆迸溅而出!这栋楼大部分人都听到了这声枪响,他们都同时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情,错愕抬起头来,想要分辨出哪里传来的枪声。张sir打死看守后,直接绕开他的尸体,推门进了羁押室。风叔等人错愕看着进来的他,当看到他手中的枪后,所有人脸色大变。「他***控了!」铁艳怒吼一声。话音未落,张sir的目光已锁定龙婆,举枪便射。铁艳想也不想便将龙婆挡住拉到一边。砰砰砰砰……枪声毫不间歇的接连响起。这小小的羁押室开阔无余,里面的人除了抱头趴下,根本躲无可躲!张sir打光了墙里的子弹,目光依然呆滞,伸手摸出一个弹夹来,开始更换。「孽障,给我滚!」便在这时,风叔一口鲜血喷在八卦镜上,高高举起八卦镜愤怒大叫一声。一道金光照射在张sir身上,使得他浑身一僵。下一刻,他便软绵绵倒在地上,没了知觉。风叔犹不放心,仍高举着八卦镜在倒地不起的张sir身上照了一会儿,后者依然一动不动,他这才松了口气。「阿艳!阿艳!」旁边传来桑信撕心裂肺的惊恐大叫,让风叔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转过头看去。却见桑信和黎叔正将压在龙婆身上的铁艳扳起来。铁艳身上中了三四枪,此刻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了,趴在地上毫无声息。有颗子弹直接从他头部穿了过去,让他当场毙命!「阿艳!」风叔悲愤大叫,急忙扑了过去。谁也没想到,突然的变故直接要了铁艳的性命!前一刻他们还在讨论着龙婆带来的消息,铁艳还意气风发表示出去一定要大杀四方,可现在,他就已经死了,成了一具尸体!「龙婆!快叫医生!快!」黎叔突然惊叫道。风叔和桑信看过去,这才发现被铁艳挡住的龙婆身上也汩汩涌出鲜血,身上的一副瞬间就被鲜血浸透。「让开!」风叔断喝一声,一边咬破手指,一边就来撕扯龙婆的衣领。但他的手却被一只血淋淋的手一把抓住。是龙婆。龙婆苦笑着摇头:「别救了,没用了,子弹打进心脏了。」这么近的距离射击,有一颗子弹穿过了铁艳的身体,直接射在了龙婆的心脏上。听到这话,众人的神色齐齐一黯。原本打算以续命符给龙婆吊命的风叔也浑身一颤,颓然放下了手。他们是修行人,但不是神仙。续命符可以救龙婆一时,但却救不了这种致命伤。这么近的距离击中心脏,造成的伤势可不是一个小洞,而是一个很大的空腔,根本不可能救得回来。「出师未捷啊……」龙婆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红润,说话也毫无虚弱的感觉,甚至比平常时候更中气十足。然而看到这一幕,风叔、桑信和黎叔三人都忍不住面露悲色。他们知道,龙婆大限将至了。「龙婆,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风叔颤声问道。「我要跟火土双休,他心动了。」龙婆含笑道。三人齐齐沉默。「阿风,挖你的墙角,你不生我的气吧?」龙婆笑呵呵看向风叔。风叔含泪摇头。「要是我成功了,你早就调教骂人咯。」龙婆笑道,「不过你别怪他,我骗他的,他不知道,跟我双休,就得这辈子都侍奉佛母……」「算他躲过一劫,」龙婆叹气道,「我这一脉,注定要绝了。」顿了顿,龙婆又惆怅道:「他应该满意了吧?他说过的,我是邪魔外道,我这一派,就不该存于世上……」「他放屁!」黎叔突然破口骂道,「他们才都该死!自私无情的守尸鬼,我们再怎么也是替天行道,降妖除魔,他们算什么东西?」「道不同,不相与谋。」龙婆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可怜阿艳为我而死,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求你们渡阿艳投胎,求求你们了。」「龙婆,天大的业力,我们也担了!」桑信悲声道,「我们一定渡阿艳!」「那我就放心啦。」龙婆由衷笑道,「至于我……佛母会接我走的。」她的目光从面前三人脸上一一划过,面露抱歉道:「对不起啊,我做了逃兵。」三人只是摇头,难过不已。「火土……他是仙眷之人。」龙婆道,「这是福是祸,很难说。我本打算拉他侍奉佛母,那一切因果都跟他无关了,可惜,他跟佛母无缘啊……」「您的一片苦心,我一定转告给火土。」风叔颤声道。龙婆摇摇头:「同舟共济吧,不要有门户之见了。这一仗,不好打的……」众人还要等龙婆说下去,却见龙婆突然住嘴,头艰难地转向了西方,眼中突然迸射出夺目的光彩,欣喜无比地道:「佛母来接我了,佛母来了……」众人顺着她的眼神看去,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等再回头时,就见龙婆已面带笑容闭着眼睛,人已溘然长逝。三人齐齐沉默。良久风叔才道:「桑信,你也是禅门,你送龙婆一程吧。」「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桑信双手合十,虔诚诵经。风叔和黎叔面色肃穆站在一边。不一会儿,几个警察闯进来了,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地上的张sir也幽幽转醒,面色茫然打量着周围,脸色突然大变,目露恐惧:「这、这不可能!我只是做了个梦!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啊!不,不可能……」此时的苏乙并不知道警局中竟发生如此巨大变故,他来到了观塘码头,远远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站在码头边上,看着大海。正是李国柱。他迈步走了过去,站在了李国柱身边。李国柱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苏乙,却没能认出苏乙来。苏乙开口道:「黄耀祖告诉我,你是个心怀正义的年轻人。」他转过头,看向面露惊容的李国柱,笑了笑道:「如果正义和法律站在对立面,你选哪个?」李国柱听出了苏乙的声音,但仍惊讶地盯着苏乙的脸。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走过来扯下苏乙的脸皮,看看这张截然不同的脸到底是真是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代表正义?」李国柱看着苏乙道。「问问你的心。」苏乙笑道,「你如果不信我,你又何必来见我?」「也许我只是想诱捕你。」李国强故意板着脸道,「现在你值一百万,不管是死是活,这么大一笔钱,是个人都会心动。」「所以你这样的人就难能可贵了。」苏乙道,「一百万都不要,真不知道该不该骂你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