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悦站在客厅里,看着白日飞穿着一身白衬衫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他装着假肢,尽管他竭力掩饰,可是在下楼梯的时候,终究还是让人看出了一瘸一拐的窘迫。「文颂呢?」「在楼上。」白日飞话音刚落,尹千悦就快速朝着二楼的房间狂奔而去。白日飞并没有制止她的行为。当尹千悦推开房门,看到李文颂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遍体鳞伤,双目无神,全身上下***,手腕上还戴着手铐。悲伤如同潮水般朝着尹千悦袭涌而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却依旧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尹千悦走上前去,脱下自己的风衣包裹住李文颂,用颤抖着双臂将她抱在了怀里。「文颂……对不起文颂……是我来晚了……」李文颂很平静,她靠在尹千悦的肩膀上,低低的说道:「没有谁对不起我,是我自己选的路。」尹千悦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用来固定头发的细小发卡,数量的打开了手铐,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给李文颂换上,搀扶着她下了楼。「我要带她走。」此时白日飞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吃着芝士蛋糕,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尹千悦。「你凭什么?你别忘了,现在就连你自己的命,都掌控在我手里。」白日飞神色淡定,他仿佛笃定了,这两个女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白日飞,你……」「你先别动气啊。看在我们相交一场的份上,我先让你看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说着,白日飞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客厅的电视屏幕。画面中,是一个阴暗狭小的矿洞。何东辰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原本健硕的身材,如今只剩下了皮包骨头。他背着大大的背篓,和一群同样如同行尸走肉的人,艰难的挪动着前行。「快点儿……」有人拿起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何东辰的身上。他的胸前和后背,新伤旧患夹在一起,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尹千悦紧咬着嘴唇,整颗心都在激烈的颤抖着。「东辰从小就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你和他也生活过一段时间,应该了解他的性格和喜好。」「他对自己的生活品质要求很高。不过现在……他所处的地方,缺水少凉。他所能喝到的最干净的水,可能就是别人的尿。还有……」「你别说了。」尹千悦呵斥着打断了白日飞的话,「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肯放过他?」「如果你觉得你断了一条腿是他造成的,你也可以打断他一条腿。我求求你,别再这样折磨他了,好不好?」白日飞的笑容收敛,他凝视着尹千悦,似乎是很认真的问道:「何东辰若是真的像我一样,你会不会嫌弃他?」「不会。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最爱的男人。」白日飞并不怀疑尹千悦的答案,也正是如此,让他更加疯狂的嫉妒。他不由得大笑起来。「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何东辰从小到大样样都要比我好?就连我们一块儿残疾,他的女人不会抛弃他,而我……」白日飞看向了李文颂,眼神变得狰狞。「不仅是你,就连曾经爱我爱到发狂的女人,也会移情别恋。」.尹千悦知道他说的是姜轻语。白日飞的这种心态,让人很不理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尹千悦不想继续做无谓的纠缠。白日飞突然之间有些迷惘。对呀,他要怎么样?他既不想李文颂离开他,又不想这样杀了何东辰。那么……「你说过,你是何东辰唯一的软肋了。在那样的环境里,他能坚持下来,除了本身意志力坚定之外,大概也抱着和你再续前缘的希望吧。」白日飞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我可以放了何东辰,甚至亲自去那边接他回来。不过,我要你做一件事。」「你说。」尹千悦现在已经不怕白日飞提要求了,最怕的反而是他没要求。「你以前是做记者的,应该知道在这座城市里,哪个地方的流浪汉最多吧。」尹千悦眉头微蹙,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那又怎么样?」「我要你……找九个流浪汉,陪他们在桥洞底下过夜,让他们也好好享受享受,作为男人的快乐。」尹千悦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对了,为了确保你完成任务的真实性,所以,你必须将过程全部拍下来。这个……你是一个一个找,还是一次找两个三个甚至更多,我不管。我只要数量。」「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我会把你拍下来的过程放给东辰看。只要他看完之后还没有死,他就能活着回来。」白日飞的这个举动,不是想杀人,而是想诛心。以何东辰的个性,死亡并不是他最恐惧的事,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要救他而被别的男人侮辱,这才是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阴影。「怎么样?你可以选择不干……」「不,***。」「千悦,你疯了?」李文颂紧紧握住了尹千悦的手。「你如果真的这么做,就算何东辰回来了,也会崩溃的。」「我只要他活着,其它的……都不重要。」尹千悦看向白日飞,说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两个条件。」「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但是,你可以说出来我听听。」「第一,我要带文颂走。」白日飞的眸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尹千悦是何东辰的软肋,而李文颂是他的底线。「那么,第二呢?」「第二……我要你亲自拍。」此话一出,就连白日飞都觉得诧异。「哼哼,有点儿意思了。」白日飞探究的目光在尹千悦的身上来回穿梭。「好。」「我现在带文颂去医院。今天晚上八点之前,我会告诉你时间和地点。」这一次,白日飞没有阻拦。他也觉得,李文颂该去医院看看。可是最终,她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